他拿起對講機：“通知張嬸，暫停所有非必要巡邏。童童那邊讓她盯緊螞蟻動向。”
“你還信那小孩看螞蟻？”老吳頭擦眼鏡。
“她猜中過三次塌方。”江無涯收起樣本，“而且這次不一樣。”
他指著商場外牆底部的一道新裂痕。雨水正從裡麵滲出，顏色發黃。
“那是地下水倒灌。”老吳頭臉色變了，“如果商場地基和暗河連通……”
“那就不是塌一棟樓的事。”江無涯跨上摩托，“我得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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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現在進去等於送死！”
“總比等它自己塌了壓死人強。”江無涯擰動油門，“你繼續測暗河走向，發現異常立刻喊我。”
摩托車啟動，車燈劃破雨幕。飯桶掙紮著站起來，跟著衝了兩步，又被江無涯揮手製止。
“你歇著。”他說，“下次再上。”
他獨自駛向商場廢墟，車輪碾過積水坑。靠近牆體時，地麵明顯鬆軟。裂縫寬度已超過二十厘米，能看見裡麵的承重柱有斷裂痕跡。
江無涯熄火下車，從腰間取下螺絲刀插進裂縫試探深度。剛推進三十公分，裡麵傳出“哢”的一聲脆響。
像是鋼筋斷裂。
他迅速後退五步。牆體晃了一下，灰塵簌簌落下。
但沒有完全倒塌。
他重新上前，用手電照進裂縫。深處有反光，是水。還有東西漂浮著——半截塑料箱，上麵貼著標簽。
他看不清內容，隻認出一個圖案：圓形徽標，中間是滴落的水珠。
和淨水器核心外殼上的標誌一樣。
江無涯掏出隨身小刀，割下一小片標簽塞進衣兜。正準備撤離，忽覺腳下震動。
不是地震。
是水流衝擊帶來的共振。
他回頭望向排水井方向，那裡連接著剛鋪設的新管。如果暗河壓力持續上升，而商場地基已被侵蝕……
“得切斷連接。”他自語。
可一旦斷管，避難所排水係統就會癱瘓。暴雨不停，積水隻會更嚴重。
兩難。
他站在雨中，看著裂縫不斷滲水，耳邊是水流撞擊混凝土的回聲。
忽然想起什麼。
掏出樣本，在雨水衝洗下，刻痕更清晰了。
不隻是“x07”。
後麵還有一串數字：0723。
他心跳加快。
這是日期？
還是編號？
飯桶在遠處發出低吼，像是提醒他離開。
江無涯沒動。
他盯著那串數字，雨水順著帽簷流進ar。商場牆體再次輕微晃動，一塊水泥脫落，砸進積水坑。
他抬起手電，最後一次照向裂縫深處。
水麵上，漂著另一塊碎片。
上麵寫著：b7站·應急閥門控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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