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管噴出的霧柱像條憤怒的眼鏡蛇,擦著麵具人的耳朵飛過去,在他身後的岩壁上蝕出個籃球大的窟窿。王如意吹了聲口哨,匕首在指間轉得像電風扇:“我爹設計的機關,比你家祖墳還靠譜。”
麵具人骨刃一揮,斬斷襲來的霧柱,青銅麵具上的裂痕滲出黑氣:“守門人的血脈就這點能耐?”他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像是在接收什麼信號,“可惜,你的淨化塔馬上要變成火葬場了。”
話音剛落,整個空間突然劇烈搖晃,頭頂落下的碎石砸在金屬柱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活像有人在敲喪鐘。荃南燭抬頭望去,隻見能量場的缺口正在擴大,灰黑色的反能量光束像條毒蛇,正一點點蠶食著螺旋狀的能量紋路。
“他們在加大功率!”王如意的軍用手表突然彈出條信息,是林野發來的定位共享,旁邊還畫了個齜牙笑的表情,“林野已經找到緊急出口了。”
荃南燭的黑色絲線突然繃直,像拉滿的弓弦:“小心!”他猛地拽過王如意,兩人堪堪躲過從缺口鑽進來的骨鞭——是麵具人身後的黑袍人搞的偷襲,那家夥手裡握著條白骨編織的鞭子,鞭梢還掛著串骷髏頭,甩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活像串劣質風鈴。
“玩鞭子?”王如意反手將匕首插進黑袍人的手腕,趁對方吃痛的瞬間奪過骨鞭,手腕一抖,鞭梢的骷髏頭精準地砸在另一個黑袍人的麵具上,“這玩意兒比我爺爺的晾衣繩帶勁。”
荃南燭趁機衝到金屬柱旁,指尖的黑色絲線順著能量紋路遊走,試圖修補缺口。絲線剛接觸到反能量光束,突然“滋啦”一聲冒起黑煙,在他手背上留下道灼傷似的紅痕。“這光束能分解能量體。”他皺起眉頭,突然瞥見柱身上的應急按鈕,“試試這個!”
那按鈕是塊巴掌大的紅色金屬片,上麵畫著個正在奔跑的小人,看起來像是三十年前的老式應急標識。王如意一腳踹開撲來的黑袍人,飛撲過去按下按鈕。整個淨化塔突然發出“嗡”的低鳴,牆壁上彈出排金屬擋板,像折扇似的層層疊疊,瞬間將反能量光束擋住。
“我爹還真留了後手!”王如意剛鬆口氣,就發現擋板正在被光束緩慢腐蝕,“撐不了三分鐘!”
麵具人發出桀桀怪笑:“三分鐘足夠了。”他突然扯開黑袍,露出藏在裡麵的青銅裝置——那東西像個縮小版的蒸籠,上麵插滿了綠色晶體,正是趙承影提到過的裂隙裝置,“等淨化塔的能量場徹底消散,這個小家夥就能吸收所有淨化後的能量,到時候整個霧區都會變成我的武器庫!”
“你做夢!”王如意甩出骨鞭,骷髏頭在麵具人眼前炸開,卻被他用骨刃輕鬆劈開。骨刃劃過空氣的瞬間,荃南燭突然臉色大變:“小心!那骨刃上有鎮魂鈴的碎片!”
王如意連忙後跳,骨刃擦著她的鼻尖飛過,在金屬柱上劃出串火星。被骨刃碰到的能量紋路瞬間黯淡下去,像被掐滅的燭火。“這玩意兒還帶破甲效果?”她摸著鼻尖的冷汗,突然覺得這麵具人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敵人加起來都難纏。
荃南燭的黑色絲線突然暴漲,像張巨大的漁網罩向麵具人:“纏住他!我去加固能量場!”絲線剛要觸碰到麵具人,卻被他手腕上的青銅手鐲彈開——那手鐲上刻著和鎮魂鈴相同的符文,顯然也是克製守門人血脈的東西。
“沒用的。”麵具人慢悠悠地轉動手鐲,“這是用你們守門人祖先的指骨做的,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種混血雜種。”
這句話像根針戳中了荃南燭的痛處。他的眼神瞬間變冷,黑色絲線突然變得粘稠如墨,在空氣中拉出長長的殘影:“那你有沒有試過,雜種被逼急了會做什麼?”
墨色絲線不再攻擊麵具人,而是瘋狂地鑽進金屬柱的能量紋路裡。隨著絲線注入,原本黯淡的紋路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整個淨化塔開始劇烈震動,管道裡的銀白色液體流速越來越快,發出的鳴響幾乎要震碎人的耳膜。
“你瘋了!”王如意突然明白他要做什麼,“這樣會提前觸發自毀程序!”
“本來也沒打算活著出去。”荃南燭的嘴角勾起抹笑意,黑色絲線在他身後織成對巨大的翅膀,“但至少得拉個墊背的。”
麵具人臉上的獰笑終於變成了驚愕:“你居然能強行過載能量核心!”他突然轉身就跑,“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想跑?”王如意甩出骨鞭纏住他的腳踝,“我爹說過,對付瘋子要用更瘋的辦法!”她拽著骨鞭猛地向後仰,麵具人猝不及防被拽倒在地,骨刃脫手飛出,“當啷”一聲插進水池裡。
荃南燭趁機操控黑色絲線纏住麵具人的青銅裝置,絲線與裝置接觸的地方冒出白煙,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這裝置的能量回路是我設計的弱點。”他的額頭上滲出冷汗,顯然強行催動血脈讓他消耗巨大,“再堅持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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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人瘋狂掙紮,青銅麵具上的裂痕越來越大,露出下麵布滿黑紋的皮膚:“放開我!我是守舊派的祭司!殺了我你們也彆想活著離開堡壘!”
“誰稀罕回去。”王如意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從口袋裡掏出林野留下的手雷,“我隊友送的臨彆禮物,正好借你嘗嘗。”她拔下拉環,小熊掛件在空中晃了晃,被她精準地扔進麵具人的青銅裝置裡。
“不——!”麵具人發出絕望的嘶吼。
十秒後,青銅裝置突然發出刺眼的白光,緊接著是聲悶響,像被踩扁的易拉罐。反能量炮的光束瞬間消失,能量場的缺口開始緩慢愈合。麵具人癱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裝置變成團廢鐵,突然發出歇斯底裡的大笑:“沒用的!淨化塔已經開始自毀倒計時了!你們逃不掉的!”
荃南燭看了眼金屬柱上跳動的紅色數字——還有三分鐘。“足夠了。”他收回黑色絲線,拉起王如意就往緊急出口跑,“林野說過出口連通著堡壘的舊水管,我們可以順著管道回地麵。”
兩人衝過階梯口時,王如意突然回頭,對著還在獰笑的麵具人豎起中指:“給你留了點紀念品!”她按下了軍用手表上的個按鈕,之前捆住趙承影的石柱突然發出“嘀嘀”的響聲,那是她剛才順手布置的微型炸彈。
跑出沒幾步,身後就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熱浪追著他們的腳跟舔舐。緊急出口的金屬門在爆炸中變形,荃南燭用黑色絲線強行拉開條縫,兩人像泥鰍似的鑽了出去,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攏,將衝天的火光和爆炸聲隔絕在外。
門後的通道狹窄潮濕,牆壁上布滿綠色的苔蘚,腳下是條淺淺的水流,散發著鐵鏽和泥土混合的氣味。王如意打開頭盔的夜視功能,發現這果然是條廢棄的水管,直徑剛好能容納一人通過。
“這路怎麼走?”她看著四通八達的管道岔口,突然覺得頭暈——剛才的爆炸震得她有點腦震蕩。
荃南燭的黑色絲線已經探入其中一條管道:“跟著這個走,林野在前麵留了標記。”隻見絲線上掛著個粉色的貼紙,正是之前掃地機器人上的“妹妹專屬”標誌,顯然是林野沿途留下的路標。
兩人彎腰鑽進管道,冰涼的水流沒過腳踝,腳步聲在密閉空間裡回蕩,像有人在身後跟著。王如意突然想起什麼:“趙承影還在上麵!我們是不是該……”
“他死不了。”荃南燭頭也不回,“爆炸的衝擊波到不了大廳,最多被碎石頭砸幾下。守舊派肯定會救他,留著還有用。”
王如意點點頭,不再說話。管道裡隻剩下水流聲和兩人的呼吸聲,她突然覺得剛才的生死搏鬥像場夢,隻有手腕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微光。林野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帶著哭腔:“你們可算來了!我還以為……”
兩人爬出管道,發現自己站在個巨大的地下溶洞裡,洞頂垂下的鐘乳石閃爍著熒光,像天然的吊燈。林野正坐在塊岩石上,懷裡抱著數據記錄儀,眼睛紅紅的,活像隻受了委屈的兔子。
“哭什麼?我們又沒死。”王如意踢了他一腳,嘴角卻忍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