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那些吃了焦糖的金屬鼠居然搖身一變,鱗片的顏色從灰黑變成了金燦燦的,尾巴上的鐵鏈也開始生鏽剝落。領頭的老鼠甚至用爪子在地上畫出個箭頭,指向通道左側的岔路,然後對著原先的方向吱吱叫了兩聲,聲音裡滿是鄙夷。
“它好像在說……主路有陷阱?”王如意蹲下身,發現老鼠畫的箭頭旁還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骷髏頭,“而且它們好像認識守舊派的標記。”
荃南燭伸手觸碰領頭鼠的鱗片,對方居然溫順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它們體內有舊神能量的殘留,應該是被守舊派抓來做實驗的。這些焦糖裡的能量在淨化它們。”
“所以現在是實現了‘焦糖外交’?”林野突然覺得背包一動,剛才那隻咬張院長褲腿的小狐狸探出頭,對著金屬鼠群發出奶聲奶氣的嚎叫。鼠群居然紛紛後退半步,對著小狐狸低下頭,像是在行禮。
“狐族幼崽的血脈能壓製它們?”王如意恍然大悟,“守舊派改造這些老鼠,說不定就是為了對付非人種族,結果被焦糖和狐族氣息反製了。”
領頭鼠突然吱吱叫著衝向岔路,跑幾步就回頭看看,顯然是在帶路。林野把小狐狸塞回背包,拍拍機械臂:“跟上大金毛……哦不,大金鼠!爭取在陳九爺的好酒被偷喝前趕到!”
岔路比想象中寬敞,岩壁上布滿抓痕,顯然是金屬鼠們經常出沒的地方。走了約莫百十米,前方出現一道生鏽的鐵柵欄,柵欄後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領頭鼠用牙齒咬斷柵欄上的鎖鏈,吱地一聲竄了進去。
柵欄後是間廢棄的維修站,滿地都是機甲殘骸和斷裂的管道。正中央的高台上,架著台布滿油汙的巨型機器,機器的進料口還卡著半塊能量塊,顯然是金屬鼠們的秘密糧倉。
“這是守舊派的舊軍械庫分支?”王如意的青銅令牌突然指向牆角的通風管,“老槐樹的根須延伸到裡麵去了。”
林野的機械臂剛搭上通風管的格柵,就聽見裡麵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他娘的張扒皮!克扣老子的維修經費還想讓老子背鍋?等老子找到那批私藏的黃油爆米花,非得塞進你機甲的排氣管不可!”
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通過某種通訊設備傳來的。荃南燭皺眉道:“是守舊派的人?”
“不像,聽著像個被壓榨的社畜。”林野掏出螺絲刀撬開格柵,通風管裡飄出股熟悉的味道——是蜂蜜黃油爆米花的甜香,“而且這哥們兒品味不錯。”
領頭鼠突然對著通風管深處吱吱叫,裡麵的罵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片刻後,一個腦袋從通風管的拐角探出來——那是個戴著油汙護目鏡的年輕男人,工裝褲上全是破洞,嘴裡還叼著半塊爆米花。
“你們是……檢修隊的?”男人看到林野的機械臂,眼睛一亮,隨即又警惕起來,“不對,檢修隊的人從來不戴這麼潮的護腕指小狐狸露在外麵的尾巴)。”
小狐狸似乎聽懂了,從林野手腕上探出頭,對著男人齜了齜牙。男人嚇得差點從通風管裡掉下來,嘴裡的爆米花噴出去老遠:“狐、狐族幼崽?!張扒皮不是說都被關起來了嗎?”
“張院長已經被我們打包帶走了。”王如意亮出青銅令牌,“我們要去負三層的軍械庫,你知道怎麼過去嗎?”
男人眼睛瞪得溜圓,突然從通風管裡跳下來,動作靈活得不像個維修工。他一把抓住林野的機械臂,激動地說:“你們就是傳說中炸了實驗室還搶了張扒皮珍藏酒的大神?我叫鐵蛋,是這兒的實習維修工,早就想跳槽了!”
“鐵蛋?這名字挺結實。”林野被他晃得直哆嗦,“你知道路?”
“何止知道!”鐵蛋一拍胸脯,工裝褲口袋裡掉出個癟掉的爆米花桶,“負三層的通風係統圖紙我能倒背如流!張扒皮每次偷摸去看他那堆破武器,都是我幫他望風的——當然,報酬是每月三桶奶油爆米花。”
荃南燭注意到鐵蛋的工裝褲上彆著枚徽章,徽章上的齒輪圖案和林野機械臂的核心紋路很像:“你不是守舊派的人?”
“屁的守舊派!”鐵蛋往地上啐了口,“老子是機械師工會派來的臥底,就為了查他們非法改造機甲的證據。要不是上個月偷偷拆了台實驗機甲,發現裡麵塞的是霧蛟的骨頭,我早就跑路了。”
王如意突然想起巨石畫出的地圖,負三層軍械庫的位置確實標注著“機械師入口”:“你知道守舊派的裂隙裝置在哪嗎?”
“裂隙裝置?”鐵蛋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你是說那個能打開空間裂縫的鬼東西?張扒皮寶貝得很,天天讓我調試能量管道,說什麼‘舊神回歸就靠它了’。那玩意兒就藏在軍械庫最裡麵的密室,鑰匙是半塊月牙形的金屬片——對了,和這位小哥胎記很像!”
他說著指向荃南燭胸口,那裡的月牙胎記正微微發光。荃南燭皺眉道:“守舊派怎麼會有打開裂隙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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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鐵蛋聳聳肩,從工具箱裡掏出個改裝過的遙控器,“不過他們的能量係統有個bug,我偷偷裝了後門。隻要輸入正確的爆米花配方,就能讓整個軍械庫的防禦係統癱瘓——彆問為什麼用配方當密碼,張扒皮那老東西除了武器就隻惦記著爆米花。”
林野一聽來了精神:“什麼配方?我試試!當年我用三桶焦糖爆米花馴服過失控的清掃機器人!”
“需要蜂蜜黃油味的基礎代碼,加上奶油味的權限密鑰,最後用焦糖味的觸發指令。”鐵蛋調出遙控器上的虛擬鍵盤,“這是我跟張扒皮套話時發現的,他每次吃這三種口味的組合,就肯定是要去密室。”
“這老東西還挺講究。”林野接過遙控器,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動,“說起來,你剛才在跟誰罵街?”
“哦,那是我改裝的拾音機器人,放在張扒皮的辦公室了。”鐵蛋指了指通風管深處,“剛才好像聽到他的副手在說什麼‘幼崽合唱團準備就緒’,還說要給‘祭品’聽聽同族的慘叫——你們救出的幼崽沒被發現吧?”
王如意心裡一緊,連忙打開背包查看。小狐狸們擠在一起睡得正香,領頭的那隻還抱著塊爆米花打呼嚕。她鬆了口氣:“我們把它們藏在背包裡了,應該沒被發現。”
“那就好,”鐵蛋擦了擦冷汗,“守舊派裡有個老巫婆,據說能通過幼崽的哭聲定位,上次有隻剛出生的小狼崽就是被她找到的……等等,你們聽!”
通風管裡突然傳來整齊的歌聲,是稚嫩的童聲在唱著跑調的搖籃曲,仔細聽能分辨出裡麵夾雜著狐狸的嗚咽。鐵蛋的臉色瞬間慘白:“是幼崽合唱團!他們真的在用狐族幼崽的聲音當誘餌!”
林野的機械臂突然劇烈震動,屏幕上彈出鐵蛋的拾音機器人傳來的畫麵:軍械庫的廣場上,十幾個被關在籠子裡的狐族幼崽正被迫唱歌,籠子周圍站著荷槍實彈的守衛,而籠子中央的高台上,放著個閃爍紅光的裝置。
“那是聲呐定位器!”鐵蛋咬牙道,“他們想通過幼崽的歌聲定位所有狐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