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號”衝破焦糖色雲層的瞬間,王如意盯著儀表盤上荃南燭被機械蜘蛛包圍的影像,後槽牙咬得咯吱響——那蛛網上黑白絲線織成的求救信號,像極了林野上次把爆米花機拆炸後,她在維修手冊上畫的鬼畫符。光翼與機械翅膀連接處迸出的金色火花,在駕駛艙玻璃上印出細碎的光斑,她突然想起林野說過的話:“機械這玩意兒,跟神族那幫老古板一個德行,吃軟不吃硬,得用甜的哄。”
“林野,授權碼發了沒?再磨蹭荃南燭就要被蜘蛛當纏成球了!”王如意對著通訊器喊,手指在武器係統按鍵上敲得飛快。飛行器下方,舊神沉睡穀的輪廓逐漸清晰,穀口的岩石像被啃過的焦糖餅乾,坑坑窪窪的縫隙裡滲著金色的液體,滴在地上就凝成半透明的糖晶。
通訊器裡傳來林野機械臂運轉的哢嗒聲,還混著爆米花機預熱的滋滋響:“急什麼?我這授權碼可是加了焦糖濃縮液的‘甜口版’,保證那些盜版蜘蛛嘗了就叛變——哎!你猜怎麼著?這批蜘蛛的核心程序不僅有我的簽名,還被人惡意植入了‘討厭荃南燭牌黑氣’的代碼,缺德程度堪比給貓罐頭裡摻辣椒麵!”
話音未落,儀表盤上的影像突然變了。原本張牙舞爪的機械蜘蛛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螯肢僵在半空,緊接著齊刷刷地調轉方向,蛛絲噴得跟噴泉似的,把原本包圍荃南燭的網拆得七零八落。荃南燭愣了愣,手背上的契約紋路亮了亮,像是在疑惑這群“敵人”怎麼突然集體跳反。
“成了!”林野的歡呼聲差點震破通訊器,“我就說嘛,盜版永遠乾不過正版,尤其是加了糖的正版!對了如意,等會兒落地記得給我留半袋焦糖爆米花,我得給這些蜘蛛裝個‘自動清潔’插件,省得下次再被人篡改程序當槍使。”
王如意沒心思跟他貧,操縱杆一拉,“齒輪號”貼著穀口的岩石俯衝下去。光翼掃過岩壁上的糖晶,濺起的金色碎屑像星星似的落在駕駛艙頂。她低頭看向下方,荃南燭正踩著散落的蛛絲站起來,黑色絲線在他指尖繞了兩圈,大概是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些“叛變”的蜘蛛拆了當零件——畢竟上次在斷罪穀,這小子可是把神族的巡邏機器人拆得隻剩螺絲。
“荃南燭!接穩了!”王如意打開飛行器的側艙門,光翼釋放出一道柔和的金光,正好托住剛跳起來的荃南燭。他落進艙內時,身上還沾著幾根亮晶晶的蛛絲,黑著臉抬手去扯,結果蛛絲沾在指尖,扯出好長一串,活像不小心粘了的小孩。
王如意沒忍住笑出了聲:“看來林野的‘甜口授權碼’不僅管用,還自帶黏人屬性。”
荃南燭瞪了她一眼,指尖的黑色絲線瞬間將蛛絲燒得乾乾淨淨,隻是耳尖微微泛紅:“林野的機械玩意兒,從來沒個正經。”話雖這麼說,他看向通訊器的眼神卻柔和了些——上次在舊神祭壇,林野可是抱著爆米花機擋在他身前,硬生生用炸開的焦糖糖漿糊住了守舊派祭司的眼睛。
“先彆管蜘蛛了,”王如意收起玩笑的神色,指了指窗外,“這沉睡穀看著不對勁,你有沒有感覺到……”她話沒說完,突然被一陣奇怪的香氣打斷。那味道像是混合了焦糖、蜂蜜和某種草藥,甜而不膩,順著艙門的縫隙鑽進來,讓儀表盤上的契約碎片都開始微微發燙。
荃南燭猛地攥緊拳頭,手背上的紋路亮得刺眼:“是我母親的氣息。”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神卻異常堅定,“就在穀深處,不會錯。”
王如意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在神族流放地時,白袍人說的“王家血脈和機械核心的持有者聯手,才能打破玄真的謊言”。她轉頭看向林野的通訊器畫麵,這家夥正忙著給機械蜘蛛裝新插件,嘴裡還哼著跑調的小曲,機械臂上沾著的焦糖糖漿都快滴到控製台了。
“林野,彆玩蜘蛛了,”王如意按下通訊鍵,“我們要進穀深處,你跟黑無常那邊對接一下,看看鬼族祖墳那邊有沒有動靜。”
林野的腦袋從通訊器畫麵裡探出來,臉上還沾著點爆米花碎屑:“放心!黑無常剛發消息說,他們祖墳那邊的焦糖字流得正歡,就是青璃的狐崽們老是追著字跑,差點把記載鬼族秘聞的石碑給撞翻。對了,他還說要是遇到會說話的石頭,記得拍張照發給他,說是能當鬼族新的‘招財貓’擺件。”
王如意無奈地搖搖頭,關閉通訊器時,正好看到荃南燭已經打開了另一側的艙門。他站在艙口,黑色絲線在身後織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擋住了穀裡吹進來的甜風。陽光透過他的發絲,在地麵上投下細碎的影子,手背上的契約紋路像是活了過來,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閃爍。
“走吧,”荃南燭回頭看她,眼神裡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脆弱,“不管裡麵藏著什麼,是時候該知道真相了。”
兩人剛落地,就被腳下的地麵驚了一下。沉睡穀的土地不像普通的泥土,踩上去軟軟的,還帶著點彈性,像是鋪了一層厚厚的焦糖布丁。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滲出細小的金色液珠,很快又凝成透明的糖膜,踩在上麵咯吱作響,像在嚼剛烤好的曲奇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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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怎麼跟個甜品店似的?”王如意彎腰戳了戳地麵,指尖沾到的糖膜甜絲絲的,“玄真當年把舊神封印在這兒,難道是怕他餓了沒的吃?”
荃南燭沒接話,隻是順著氣息往前走。他的腳步越來越快,黑色絲線在他周身纏繞得更緊,像是在防備什麼,又像是在壓抑著洶湧的情緒。王如意緊緊跟在他身後,發繩上的契約碎片開始發燙,與她手心裡的神族權杖產生共鳴,杖頭的寶石射出一道紅光,在前方的地麵上照出一條隱約的路徑。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奇特的樹林。那些樹木的枝乾是深褐色的,像是被烤焦的巧克力棒,葉子卻泛著金色的光澤,仔細一看,竟然是一片片薄薄的糖片。風一吹,樹葉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會落下細小的糖屑,沾在頭發上甜滋滋的。
“小心點,”荃南燭突然停下腳步,黑色絲線瞬間擋在王如意身前,“這些樹有問題。”
王如意剛想問怎麼了,就看到其中一棵樹上的糖片葉子突然翻卷起來,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小刺。那些小刺泛著寒光,像是淬了毒的針,正對著他們的方向微微顫動。緊接著,周圍的樹木都開始異動,糖片葉子紛紛翻卷,刺尖上滲出透明的液體,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把原本軟軟的“布丁地”都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我就說甜品店哪有這麼安靜!”王如意舉起神族權杖,杖頭的寶石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看來這些樹是玄真留下的‘開胃小菜’啊。”
荃南燭的黑色絲線如同潮水般湧向前方,與樹木射出的毒刺撞在一起。黑色絲線纏住毒刺的瞬間,毒刺竟然開始融化,變成了一滴滴甜甜的糖漿,順著絲線滴落在地上。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些樹的能量來源是‘甜’,但被玄真注入了惡意,隻要中和掉惡意,它們就不會攻擊人。”
王如意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林野塞給她的焦糖爆米花。她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袋子,抓了一把往樹上撒去。那些爆米花剛碰到糖片葉子,就開始散發出濃鬱的焦糖香氣,原本翻卷的葉子竟然慢慢舒展開來,小刺也收了回去,甚至還輕輕晃動了幾下,像是在表達友好。
“成了!”王如意驚喜地說,又抓了一把爆米花撒向其他樹木,“林野這爆米花簡直是‘萬能鑰匙’,上次糊祭司,這次哄樹木,下次說不定能直接把玄真給甜暈過去。”
荃南燭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陽光透過金色的樹葉,在她身上灑下細碎的光斑,發繩上的契約碎片與權杖的寶石相互輝映,讓她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一層溫暖的光暈裡。他突然想起在天啟堡壘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舉著劍指著他,眼神裡滿是警惕和敵意,而現在,她卻會笑著把爆米花分給攻擊他們的樹木。
“在想什麼?”王如意回頭看他,手裡還拿著半袋爆米花,“要不要也來一把?林野說這是‘特製安神款’,加了能平複情緒的草藥,就是甜得有點齁。”
荃南燭搖搖頭,卻伸手接過她遞來的爆米花袋,捏了一顆放進嘴裡。焦糖的甜味在舌尖炸開,帶著淡淡的草藥香,確實讓他躁動的情緒平複了不少。他看著王如意蹦蹦跳跳地給每棵樹“喂”爆米花,黑色絲線在她身後悄悄織成一道屏障,防止還有漏網之魚的樹木突然攻擊。
等所有樹木都安靜下來,兩人繼續往穀深處走。越往裡走,空氣中的甜香就越濃鬱,地麵上的“布丁地”也漸漸變成了晶瑩剔透的糖晶路,踩在上麵會發出清脆的“叮叮”聲,像是在演奏一首甜美的曲子。
突然,荃南燭停下了腳步,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方。王如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前方不遠處,立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而在石碑前,放著一塊小小的墓碑。那墓碑是用白色的玉石做的,上麵沒有名字,隻有一行刻字,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柔和的金光:“吾女荃南燭,承神魔之血,破輪回之鎖。”
荃南燭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他一步步走向墓碑,每一步都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黑色絲線在他周身亂舞,卻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墓碑,像是怕驚擾了沉睡在這裡的人。王如意站在原地,沒有上前打擾,隻是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契約碎片在發繩上發燙,像是在呼應著墓碑上的刻字。
荃南燭蹲在墓碑前,伸出手,卻在快要碰到玉石時停住了。他的指尖微微顫抖,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思念、困惑、痛苦,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娘,是你嗎?你到底……留下了什麼?”
就在這時,墓碑突然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玉石表麵開始浮現出細密的紋路,與荃南燭手背上的契約紋路一模一樣。緊接著,墓碑緩緩移開,露出了下方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裡傳來一陣細微的“滴答”聲,像是有液體在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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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意趕緊上前,舉起權杖,杖頭的寶石照亮了洞口。那是一個不算太深的密室,裡麵空蕩蕩的,隻有正中央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木盒是用某種深色的木頭做的,表麵刻著狐族的符文,還沾著點已經凝固的焦糖,看起來像是被人精心保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