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雙界橋的欄杆,林野就頂著一頭沒梳順的頭發蹲在橋邊,機械臂“哢嗒哢嗒”地拆解著昨晚連夜改裝的零件——昨天對抗汙染碎片時,這玩意兒的能量核心被黑霧燎出個小窟窿,此刻正泛著淡淡的焦糊味,像極了他第一次烤爆米花時糊鍋的模樣。
“我說你這機械臂再折騰下去,遲早得進化出自己罵街的功能。”王如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裡還拎著兩個油紙袋,剛出爐的焦糖爆米花香氣瞬間飄進林野的鼻子裡。她把其中一個袋子遞過去,笑著指了指他機械臂上的焦痕,“昨天要不是你那聲‘看我的爆米花加農炮’,我還真沒反應過來能把黑霧往碎片上引——不過你這臨場發揮,是不是跟林苗學的?”
林野接過袋子,捏了顆爆米花塞進嘴裡,焦糖的甜意混著機械臂傳來的金屬涼意,竟有種莫名的和諧。他撓了撓頭,機械臂則下意識地在空中畫了個圈:“還真不是,昨天看見孩子們畫的風箏,突然想起小時候跟我妹用鐵皮罐做爆米花機的事兒——那時候罐子裡的玉米粒炸得太猛,把我媽的圍裙都崩出個洞,現在想起來,那聲音跟昨天碎片能量爆炸的動靜還挺像。”
正說著,荃南燭和張燼就扛著個半人高的鐵盒子走了過來,盒子表麵還貼著幾張孩子們畫的塗鴉——紅棉襖小女孩畫的太陽被風吹得歪歪扭扭,狐族小羽補的藤蔓卻繞著盒子爬了整整一圈,活像個會發光的禮物。“這就是你說的‘時間膠囊’?”王如意繞著盒子轉了一圈,指尖碰到盒壁時,還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的輕微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輕輕跳動。
林野放下爆米花袋,機械臂“啪嗒”一聲扣在鐵盒的鎖扣上:“準確來說,是‘記憶能量膠囊’。昨晚我把未來訪客留下的時間碎片拆了,混上共生霧裡的純淨記憶粒子,再加上我機械臂裡殘留的黑霧濃縮液——現在這裡麵裝的,全是這幾年大家一起經曆的事兒,從骸骨森林一起躲霧蛟,到上次在新堡壘門口手拉手擋黑霧,都在裡麵呢。”他頓了頓,機械臂的燈光突然暗了暗,“我總覺得,那個新堡壘的首領不是真的壞,就是被汙染的記憶蒙住了眼——就像我以前總覺得非人類種族都危險一樣,直到看見荃南燭為了救人類小孩,把自己的雙色絲線都快耗儘了,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多離譜。”
荃南燭靠在鐵盒上,手裡把玩著一顆孩子們給的“記憶糖”,糖紙在陽光下泛著彩色的光:“你說得對,他隻是忘了,忘了三百年前人類和妖族一起修補堡壘的日子,忘了神族曾幫鬼族淨化過蝕骨霧——就像有時候我也會忘了,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雖然用劍指著我,卻在我被巡邏隊圍攻時,悄悄把劍柄往我這邊遞了遞。”他看向王如意,眼神裡帶著笑意,“那時候我還想,這個人類姑娘怎麼這麼彆扭,現在才明白,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一個‘異類’而已。”
王如意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鐵盒:“行了行了,彆光顧著回憶往昔,咱們還得琢磨琢磨這時間膠囊該埋在哪兒——總不能就這麼杵在雙界橋邊,萬一被哪個好奇的孩子撬開來,裡麵的記憶粒子跑出來,再引發什麼烏龍事件,那可就麻煩了。”
張燼突然舉手,手裡還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是新堡壘的簡易地形圖:“我知道一個地方!新堡壘地下有個廢棄的通風口,以前我偷偷去給孩子們送吃的時發現的,裡麵特彆乾燥,而且通風口的鐵柵欄早就鏽死了,一般人找不到。最重要的是,那個通風口就在首領辦公室的正下方——咱們把膠囊埋在那兒,說不定他哪天能感應到裡麵的記憶,也能明白咱們不是敵人。”
林野眼睛一亮,機械臂瞬間彈出一個小型掃描儀,在地圖上掃了一圈後,屏幕上立刻出現了通風口的三維圖像:“完美!這個通風口的位置剛好在共生霧能輕微滲透的地方,膠囊裡的記憶粒子會慢慢往外散,不會一下子爆發,也不會被黑霧汙染——就像熬粥一樣,得慢慢熬,才能熬出香味兒。”
說走就走,四人扛著鐵盒往新堡壘走去。路過老槐樹下時,林苗正帶著一群孩子在撿落在地上的槐樹葉,看見他們,立刻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束剛編好的槐葉花環:“哥!你們要去新堡壘嗎?能不能把這個帶給裡麵的小朋友?我昨天聽張燼哥哥說,他們好久沒出來玩了,肯定也想編花環。”
林野蹲下身,摸了摸妹妹的頭,機械臂輕輕接過花環:“放心吧,哥一定幫你送到。對了,你昨天教孩子們做的‘記憶糖’還有嗎?給我幾顆,我想放進時間膠囊裡——說不定以後有人打開膠囊,嘗到糖的味道,就能想起開心的事兒。”
林苗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裡麵裝著幾顆裹著彩色糖紙的糖果,還帶著淡淡的槐花香:“給!這是我用槐花蜜做的,比上次的更甜!我還在糖紙上寫了字,你看——”她指著一顆藍色糖紙的糖果,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大家要做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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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繼續往新堡壘走,路上還遇到了青璃和黑無常。青璃聽說他們要埋時間膠囊,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小的信念石,石麵上刻著狐族的共生符文:“把這個也放進去吧,這是我們狐族長老用百年修為煉製的,能保護裡麵的記憶粒子不被汙染——就當是我們狐族給新堡壘居民的禮物。”
黑無常則從懷裡掏出一盞迷你幽冥燈,燈芯泛著柔和的藍光:“這個也帶上,我這幽冥燈能照出被篡改的記憶,萬一膠囊裡的粒子被影響了,它還能幫忙淨化——再說了,當年我跟王如意她爹喝酒時,也在新堡壘待過幾天,也算給老地方留個念想。”
終於到了新堡壘的地下通風口,張燼熟練地撬開鏽死的鐵柵欄,裡麵黑漆漆的,隻能看見微弱的光。林野打開機械臂上的探照燈,率先鑽了進去,荃南燭和王如意則抬著鐵盒跟在後麵,張燼負責斷後。通風口比想象中寬敞,走了大概十幾步,就到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剛好能放下鐵盒。
林野把信念石和幽冥燈放在鐵盒旁邊,又小心翼翼地把林苗的糖果放進盒子裡,才開始用機械臂往鐵盒周圍填土。王如意蹲在一旁,看著鐵盒上孩子們的塗鴉,突然想起昨天在雙界橋邊,大家手拉手擋住黑霧的場景:“等以後新堡壘的居民打開這個膠囊,會不會覺得很神奇?他們會知道,曾經有很多人,為了讓大家好好相處,做了這麼多事兒。”
荃南燭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顆爆米花,慢慢嚼著:“肯定會的。就像三百年前,那些為了封印舊神而犧牲的人,他們肯定也沒想到,三百年後,人類、妖族、神族、鬼族能一起站在雙界橋邊,共同守護這個世界。我們現在做的,跟他們當年做的,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在為未來的人鋪路。”
林野填完土,又用機械臂在周圍刻上了一圈共生符文,才站起身:“好了,埋完了。以後不管是誰,隻要看到這些符文,就知道這裡麵藏著重要的東西。說不定等我們老了,再帶著孩子們來這裡,還能把膠囊挖出來,跟他們講我們今天的故事。”
四人鑽出通風口,剛把鐵柵欄恢複原樣,就聽見新堡壘裡傳來一陣喧鬨聲。張燼踮起腳尖往城牆上看,突然笑了:“是裡麵的小朋友!他們在城牆上揮手呢,肯定是看到我們了!”
王如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幾個小小的身影在城牆上揮舞著手臂,還有人舉著一張畫紙,雖然看不清上麵畫的是什麼,但能感覺到他們的開心。她突然想起林苗說的話,轉身對林野說:“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帶上爆米花機吧,咱們在新堡壘門口辦個小小的爆米花派對,讓裡麵的小朋友也嘗嘗甜絲絲的味道——說不定到時候,首領也會出來看看。”
林野笑著點頭,機械臂在空中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我再改裝一下爆米花機,讓它能噴出彩色的糖霜,肯定能吸引好多小朋友。對了,我還得跟林苗學學怎麼編槐葉花環,到時候給每個小朋友都送一個——讓他們知道,外麵的世界一點都不可怕,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等著他們。”
荃南燭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他想起昨天在雙界橋邊,黑霧被眾人的信任驅散時,共生霧泛著的金色光芒,就像此刻灑在新堡壘城牆上的陽光,溫暖而明亮。他掏出一顆記憶糖,遞給王如意:“來,嘗嘗這個,林苗做的槐花蜜味,比上次的更甜。”
王如意接過糖果,剝開糖紙,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還帶著淡淡的槐花香。她看著遠處城牆上的孩子們,又看了看身邊的林野、張燼和荃南燭,突然覺得,不管未來還會遇到什麼困難,隻要大家還在一起,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像這個時間膠囊裡裝的記憶一樣,隻要大家還記得彼此的好,記得一起經曆過的日子,就永遠不會被偏見和仇恨打敗。
四人慢慢往回走,路上還遇到了一群狐族幼崽,他們舉著樹葉,正在給路過的人類工匠遞水果。陽光透過共生霧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就像一幅五彩斑斕的畫。林野突然想起什麼,拍了拍機械臂:“對了,我還得給時間膠囊設置個提醒,十年後自動發出信號,到時候我們再來挖出來,看看新堡壘的變化——說不定那時候,新堡壘早就跟外麵的世界連在一起了,孩子們也能自由地在雙界橋邊放風箏。”
王如意笑著點頭:“好啊,那我們就約定十年後再來這裡,到時候我教你放風箏,你給我們做爆米花——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把爆米花炸得滿天飛了。”
林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機械臂則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笑臉:“放心吧,到時候肯定讓你們吃到最好吃的爆米花!”
四人的笑聲在雙界橋邊回蕩,伴隨著共生霧淡淡的香氣,飄向遠方。而在新堡壘的地下,那個小小的時間膠囊正靜靜地躺在那裡,裡麵裝著大家的記憶和希望,等待著未來的某一天,被人打開,讓更多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從來不是魔法或武器,而是彼此的信任和對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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