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絲塔仔細看清附著的魔法照片時,微微一滯。
照片上那個麵容憔悴不堪、兩頰深陷、眼窩烏黑的男巫,她花了片刻才認出來。
卡修·特拉弗斯。
他消瘦得幾乎脫了形,右臂袖管空蕩蕩地垂著,與世界杯那晚那個囂張跋扈、一道切割咒精準射向她的身影判若兩人。
她將報紙推到德拉科麵前,指尖在那則報道上輕點。
德拉科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隨即叉起一塊煎蛋。
“哦,那個家夥啊。”
他咀嚼著,語氣平淡得像在評論南瓜汁的甜度。
“惡有惡報罷了。”他伸手將報紙翻到魁地奇版,顯然對這條新聞缺乏興趣。
德拉科的反應太過輕描淡寫,反而讓她覺得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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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黑湖岸邊寒風刺骨,他們站在擁擠的人群裡觀看著三強爭霸賽的第二個項目,看著四位勇士相繼潛入墨綠色的湖水。
漫長的等待中,德拉科把自己那條銀綠相間的圍巾解下來,不由分說地在她脖子上又多繞了兩圈。
當塞德裡克·迪戈裡帶著秋·張最先破水而出時,塞德裡克應援團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巨大的橫幅在寒風中瘋狂舞動。
緊接著是克魯姆,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用低沉有力的聲音呼喊著他的名字。
最後,當哈利·波特帶著羅恩·韋斯萊和芙蓉的妹妹浮出水麵時,格蘭芬多看台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陰沉的天空。
裁判宣布結果時,巴格曼先生洪亮的聲音在湖麵上回蕩。
“最後一個項目將於六月二十四日傍晚舉行!”
進入三月後,天氣逐漸轉暖,城堡塔樓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滴答的水聲整日不絕。
伊絲塔卻始終惦記著那個氣味。
穆迪酒壺裡飄出的、清苦中帶著古怪甜膩的魔藥味。
她在腦海裡反複檢索。
不是纈草根,不是月光花,不是她熬製過的任何一種魔藥。
那麼隻可能來自兩個地方。
母親埃莉諾那些古老的稀有魔藥材料,或者斯內普教授的課堂展示魔藥。
在這一個月的魔藥課上,她暗中觀察斯內普教授講解藥材時的每個細節,卻始終沒有找到匹配的氣味。
終於,在一次魔藥課結束後,她等到同學們都離開了地窖,才抱著課本走上前。
斯內普教授正在昏暗的光線下整理藥材櫃。
“教授。”她輕聲開口。
斯內普緩緩轉身,蠟黃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洛克伍德小姐?希望你不是來詢問關於今天縮身藥水的改良方法。”
“不,教授。”她斟酌著用詞。
“我在研究一些...魔藥材料特性時,注意到一種特殊的氣味組合。”
斯內普微微挑眉,示意她繼續。
“清苦的基調,像是纈草根,但混合著一種...類似變質蜂蜜的甜膩感。”她謹慎地選擇著每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