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進行到後半程,顧衍之被幾位重要的投資人纏住討論一個即將啟動的重大項目。
沈清越體貼地表示自己可以去露台透透氣,給他留出談話空間。
宴會廳的喧囂被厚重的玻璃門隔開,露台仿佛一個懸浮在繁華之上的孤島。
夜風卷著初夏的微涼和遠處城市的低鳴拂過,沈清越微微眯起眼,享受著這片刻的獨處。
那帶著獨特磁性的慵懶嗓音,如同預料般在身後響起,像夜風裡摻入了一絲醉人的毒藥。
“沈小姐似乎很享受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沈清越沒有回頭,唇角卻勾勒出一抹了然於心的弧度。她輕輕晃動著杯中殘餘的香檳,琥珀色的液體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謝少說笑了,”她的聲音比夜風更柔,“高處風景獨好,隻是風大了些,難免讓人想找個依靠。你說呢?”
謝知遙走到她身旁,昂貴的西裝麵料幾乎擦過她的手臂。
他沒有倚靠欄杆,而是轉身麵向她,以一種全然掌控的姿態,將她籠在他的身影和宴會廳透出的光暈之間。
他的目光像精準的探照燈,從她微顫的睫毛一路巡弋到鎖骨下方那片細膩的肌膚,毫不掩飾其中的欣賞與探究。
“依靠?”他低笑,聲音裡裹著蜂蜜與荊棘,“那得看是什麼依靠。是看似堅實卻冰冷的欄杆,還是……”
他頓了頓,氣息幾乎要拂過她的耳廓,“……一個懂得欣賞絕世珍寶,並且有能力為她遮風擋雨的……收藏家?”
他的話語露骨而危險,將挑撥和誘惑混合得恰到好處。
沈清越終於側過頭,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她的眼神裡沒有驚慌,反而像被點燃了兩簇幽深的火苗,混合著天真的好奇和一絲被冒犯的野性。
“收藏家?”她微微挑眉,重複著這個詞,仿佛在舌尖品味其含義,隨即綻開一個近乎純真的笑容,“謝少覺得,我是該期待被收藏在布滿天鵝絨的暗格裡不見天日,還是被陳列在聚光燈下任人評賞呢?”
她再次將問題核心模糊化。
謝知遙被她問得一怔,隨即眼底的興趣更濃。他喜歡這種帶刺的智慧。
“暗格未免暴殄天物。”他回答得很快,手指無意識地在欄杆上敲擊,像在思考一盤有趣的棋局,“自然是聚光燈下,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芒,卻又清楚地知道,你屬於誰。”
他話鋒一轉,“但顧衍之的聚光燈,照的可不止你一個。他的收藏室裡,東西太多了。沈小姐甘心隻做其中最‘新’的一件?”
沈清越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卻沒有消失。
她非但沒有被激怒,反而向前逼近了極小的一步。這一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得曖昧不清,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酒意,侵入他的領地。
“謝少,”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情人間的絮語,卻帶著的銳度,“你是在替我……不甘心嗎?”
她抬起手,這一次,指尖沒有拂過自己的頭發,而是幾乎要觸碰到他胸前口袋的方巾,最終卻懸停在毫厘之處。
“還是說,”她抬眼,目光迷離又清醒,“你隻是好奇,如果他最‘新’的收藏品,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想看看其他收藏家的出價呢?”
她大膽地接過了他“待價而沽”的暗示,甚至將其推向更危險的邊緣,仿佛自己真是一個冷靜評估市場的賣家。
謝知遙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他猛地伸手,想要抓住她那隻懸停的手腕,但沈清越卻像早有預料般,輕盈地後撤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臉上的媚態如潮水般褪去,隻剩下一種疏離的、甚至帶點嘲諷的平靜。
“開個玩笑,謝少彆介意。”她語氣輕鬆,仿佛剛才那段危險的對話隻是隨口一提的趣聞,“衍之待我很好。他的收藏室雖然大,但最好的位置,目前看來還是我的。”
她頓了頓,補充道,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的挑釁,“至少,現在是。”
她再次強調了“現在”,留下了無儘的想象空間,旋即又用顧衍之的“好”輕巧地築起一道防線。
謝知遙看著她,忽然朗聲笑了起來,這次的笑聲裡多了幾分真實的興味。
“沈清越,”他搖著頭,眼神卻像發現了稀世寶藏的探險家,“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顧衍之到底是找到了一個寶貝,還是……撿到了一隻會咬人的小野貓?”
“或許都是呢?”沈清越歪著頭,笑得人畜無害,“就看……主人…懂不懂怎麼養了。”
她再次將話題引回她和顧衍之的關係,卻留下了足夠曖昧的注解。
這時,露台的門被推開,顧衍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並肩而立的兩人,雖然距離不算近,但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妙氣氛卻瞞不過他。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顧衍之走上前,手臂自然地攬住沈清越的腰,將她帶向自己,目光卻看向謝知遙,帶著一絲審視。
沈清越順勢依偎進他懷裡,仰起臉,表情瞬間切換成帶著點依賴和小小的抱怨:“謝少在跟我講他新訂的那輛帕加尼呢,說得天花亂墜,好像我跟著你委屈了,連輛像樣的跑車都沒有似的。”她半真半假地告狀,巧妙地將剛才危險的對話扭曲成了富家子弟炫耀座駕的尋常戲碼。
顧衍之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喜歡?明天帶你去挑一輛。”他看向謝之遙,語氣帶著勝利者的寬容,“之遙,彆總拿你那些玩具誘惑我的人。”
謝知遙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笑容玩世不恭:“衍之哥誤會了,純粹分享,純粹分享。沈小姐眼光高得很,一般東西可入不了她的眼。”他話裡有話,目光在沈清越臉上停留一瞬,隨即移開。
沈清越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回到喧囂的宴會廳。但她能感覺到,腰際顧衍之的手掌,比平時更加用力。
而遠處,謝知遙倚在吧台邊,隔著人群向她舉杯,嘴角噙著的笑意,充滿了未儘的話語和狩獵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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