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學學校保研的名單公示，沈清越的名字赫然在列。一切似乎都沿著顧衍之“規劃”的那條“兩全”之路穩步前進。
學校的課程暫時告一段落，她有了更多時間往返於舞院排練和顧衍之的“商業教學”之間。
高強度的運轉也需要放鬆。她忽然想起許久未聯係的陸梨。上次匆匆一見，說是要一起吃飯，後來就沒了音訊。她撥通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清越！”電話那頭傳來陸梨熟悉又略帶急促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
“梨子，你失蹤啦？說好的吃飯呢？”沈清越笑著埋怨。
“哎呀彆提了！”陸梨大倒苦水，“我家老爺子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把我扔出國讀什麼短期管理課程，忙得腳打後腦勺，天天不是上課就是小組討論，都快瘋了！我剛回來沒兩天，倒時差倒得昏天黑地！”
沈清越恍然，心底那點小小的失落散去：“原來如此。那現在緩過來沒？出來逛逛？”
“逛！必須逛！”陸梨立刻來了精神，“血拚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藥！等我換個衣服，老地方見！”
掛了電話，沈清越嘴角還帶著笑意。和陸梨在一起，總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沉重的回憶，找回一點普通女學生的輕鬆感。
兩人在常去的商場碰頭。陸梨還是老樣子，咋咋呼呼，拉著她興奮地分享國外的見聞和吐槽課程的變態。沈清越笑著聽，偶爾插幾句，心情也明朗起來。
兩人正聊著開心，往陸梨要去的奢侈品店走，剛到就看見一個不速之客。
傅琛胳膊上挎著一個妝容精致、身材火辣的網紅臉女伴，正趾高氣揚地指著櫥窗裡的包說著什麼。
看到沈清越，傅琛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像毒蛇看到了獵物，甩開女伴的手，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藝術家沈小姐嗎？”他語調油滑，充滿惡意，“怎麼，不在金主懷裡待著，有空出來逛街了？看來顧衍之也沒把你栓多緊嘛。”
他的話粗俗不堪，旁邊的陸梨臉色瞬間就變了。
沈清越卻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她沒有理會他，而是轉頭對陸梨輕聲說：“梨子，我們走吧，這裡空氣不太好。”
這種徹頭徹尾的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傅琛惱火。
“站住！”他上前一步攔住去路，臉上猙獰可怕，“沈清越，你裝什麼清高？不過是個被人玩……”
話沒說完，一旁的陸梨忍不住了，柳眉倒豎：“傅琛！你嘴巴放乾淨點！堵著路吠什麼吠？好狗不擋道沒聽過嗎？”
陸梨家境優渥，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上來絲毫不懼傅琛。
傅琛顯然認得陸梨，且陸家與他家生意上還有些往來，頓時氣焰矮了三分，但嘴上還不肯認輸：“陸梨，這沒你事！我跟她的事，你少摻和！”
“清越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陸梨叉著腰，毫不退讓，“你再不滾開，我直接打電話給我哥，問問他傅家現在是不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堵著我陸梨，找茬？”
提到陸梨的哥哥，傅琛臉色變了幾變，似乎有些忌憚。他狠狠瞪了沈清越一眼，眼神陰毒，像是要把她剝皮拆骨。
最終，他撂下一句“走著瞧”，便悻悻地拉著那個看呆了的女伴走了。
“什麼東西！”陸梨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挽住沈清越的胳膊，“清越你彆怕，這種垃圾以後見一次罵一次！”
沈清越心裡暖暖的，抱著拍顧梨的手搖搖晃晃：“謝謝你，梨子。你就是我的神～～”
傅琛這種色厲內荏的貨色，欺軟怕硬是其本性。
經過這個小插曲，兩人逛街的興致並未減少。兩個人吃吃逛逛，路過一家頂級男士奢侈品店時，沈清越的腳步慢了下來。櫥窗裡陳列著一條深藍色提花真絲領帶，質感高級，花紋低調奢華。
她看了看，走了進去。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店員訓練有素地迎上來。
“看看那條領帶。”沈清越指了一下。
顧梨湊過來，咋舌：“哇，這價格……清越你要送人？送誰啊？顧……”她擠眉弄眼。
沈清越沒否認，隻是讓店員將領帶拿出來細看。觸手的感覺絲滑冰涼，做工無可挑剔。
複雜的情緒在心頭湧動。有利用，有算計，但似乎也摻雜了一點點彆的什麼。她迅速壓下那點不合時宜的波動。
“就這條吧，包起來。”她沒有猶豫，從包裡拿出那張屬於她自己的存著之前打賭贏來三百多萬的銀行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