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一片死寂，隻有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門外，陸梨的腳步聲和呼喚聲終於徹底遠去。
沈清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捂住陸景明嘴的手猛地鬆開，無力地垂落下來，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她整個人依舊緊貼著冰冷的門板，試圖拉開一點與身前男人的距離，卻收效甚微。
黑暗中，她能感覺到陸景明並沒有立刻退開。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牢牢鎖定著她。
“對、對不起……陸先生……”沈清越的聲音乾澀發緊，帶著巨大的尷尬，“剛才……情況緊急……我……”
“緊急到需要捂住我的嘴？”陸景明的聲音低沉地響起，聽不出喜怒，卻像冰冷的絲綢滑過皮膚，帶著一種審慎的玩味，“沈小姐的緊急處理方式，很特彆。”
沈清越的臉頰燒得厲害，幸好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無從辯解，隻能再次低聲道歉：“真的很抱歉……是我失禮了……”
陸景明終於緩緩直起身，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那令人窒息的距離。
新鮮的空氣湧入，沈清越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剛從水下掙脫。
“顧衍之知道他的女朋友，不僅擅長在酒吧‘放鬆’，”陸景明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還精通這種……‘應急避險’的技巧嗎？”
他的話在沈清越的耳朵，充滿了諷刺和洞察。
“陸先生……”
“不必解釋。”陸景明打斷她，語氣淡漠，“我沒興趣窺探彆人的私事。隻是提醒你。不是每一次‘緊急情況’，都能找到合適的……‘掩體’。”
他的話意有所指，冰冷而刻薄。
說完，他似乎不再想多停留，伸手，精準地摸到門把手，打開了包廂門。
走廊的光線瞬間湧入，刺得沈清越眯起了眼。陸景明側身走了出去，沒有再看她一眼，挺拔冷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儘。
當晚，酒店房間。
沈清越洗了無數次手，仿佛這樣就能洗掉今晚所有的不安和痕跡。
她換上舒適的睡衣，確保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才撥通了顧衍之的視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屏幕那頭出現顧衍之的身影，似乎還在書房。
“腳沒事了？”他第一句就問起了之前的“小意外”。
“嗯，沒事了，就扭了一下下。”沈清越努力笑得自然，將手機拿近了些，讓自己看起來就像窩在酒店房間裡一樣，“已經回到酒店躺著了。你呢？還在忙嗎？”
“處理點收尾工作。”顧衍之打量了一下屏幕裡的她，眼神柔和了些，“玩累了？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有點吧，主要是陸梨喝醉了嘰嘰喳喳說了一晚上，頭都大了。”
“想你了。”
顧衍之看著她笑著問“有多想？”
她開始絮絮叨叨地跟他分享交流中的趣事，抱怨滬市的食物有點甜，又說給他帶了點當地的小點心。
顧衍之耐心地聽著，偶爾插一兩句點評。兩人聊了許久，氣氛溫馨而日常。
沈清越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仿佛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將晚上那場可怕的意外從腦海裡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