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回到家，她換了身舒適的棉質長裙，素著臉，拎著帆布包去了附近一家高端進口超市。
推著車，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貨架間，她仔細挑選著最新鮮的食材心裡默念著菜譜。
就在她在冷藏區挑選東西的時候，沈清越回頭，撞進謝知遙帶著笑意的眼。
他推著輛幾乎空著的購物車，裡麵隻躺著幾瓶昂貴礦泉水和一包薯片，身上那件花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沒扣，露出小片鎖骨，慵懶裡又透著股招搖的風流。
“謝少。”沈清越禮貌點頭，語氣平淡，“真巧。”
“巧？nonono。”
謝之遙晃了晃食指，推著車湊過來，目光毫不掩飾地從她發頂掃到裙擺，最後落在她滿滿當當的購物車裡。
“這叫‘緣分天注定’，讓我撞見仙子下凡買菜的珍貴場麵。”他的話比上次更直白，連笑容都帶著點玩世不恭的壞。
沈清越被他看得不自在，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謝少說笑了，就是普通買個菜。”
“普通買菜？”謝之遙挑眉，乾脆彎腰，手指還碰了碰購物車裡的五花肉，“紅燒肉、基圍蝦、小青菜……全是費功夫的硬菜啊。顧衍之那家夥何德何能，能讓你洗手作羹湯？”語氣裡的羨慕毫不掩飾，甚至還藏著點若有若無的挑釁。
沈清越眉峰微蹙，不喜歡他這樣對自己的生活評頭論足：“謝少要是沒事，我先去前麵看看。”
“彆急著走啊。”謝之遙卻伸手輕輕擋了下她的購物車，聲音壓低了些，帶著股曖昧的熱氣撲過來，“說真的，清越，考慮換個‘食客’嗎？我可比顧衍之那工作狂好養活多了，而且——”他眨了眨眼，電力十足，“我絕對更懂怎麼欣賞你。”
沈清越臉頰瞬間飛紅，不是害羞，是被他的直白惹惱了：“謝之遙！”
“好好好，不逗你了。”謝知遙見好就收，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可嘴角的笑依舊欠揍，“不過說真的，你穿這身棉布裙子，比上次時更軟，更讓人想靠近。”話裡的暗示沒藏半分，直白得讓人心跳漏拍。
沈清越沒再理他，推著車就想走。謝之遙卻忽然想起什麼，從自己車裡拎出那包昂貴的薯片，直接塞進她的購物車：“這個送你，當零嘴。看你瘦的，顧衍之是不是沒好好喂你？跟著我，保證把你養得白白嫩嫩。”
說完不等她拒絕，他衝她吹了聲輕快的口哨，推著空車轉身就走，背影都透著股瀟灑又欠揍的勁兒。
沈清越看著購物車裡那包格格不入的薯片，又氣又笑——謝之遙就像團甩不掉的風流雲霧，沒什麼實質性傷害，卻總能攪得人心緒亂幾分。
晚上，顧衍之的公寓。
沈清越在廚房裡忙碌著。
紅燒肉在砂鍋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醬香，白灼蝦的蘸料已經調好；清炒青菜碧綠誘人，豆腐湯咕嘟著奶白色的泡泡。
濃鬱的家的味道充滿了整個空間。
她窩在沙發裡等他，看著書，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和腳步聲。
顧衍之回來了，帶著一身淡淡的酒氣和夜間的涼意。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睡著的沈清越，以及餐廳裡那桌明顯精心準備卻已經冷掉的飯菜。
暖黃的燈光下，她側躺著，長發鬆鬆搭在枕間，幾縷碎發貼在光潔的額角。睫毛纖長如蝶翼，偶爾隨呼吸輕顫，卻掩不住眼型自帶的嫵媚輪廓。
他冷硬的心房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脫下帶著寒氣的西裝外套，輕輕走過去。
或許是感應到他的氣息，沈清越睫毛顫了顫，醒了過來。
“衍之？你回來了……”她聲音軟糯，帶著剛醒的迷糊，“菜都冷了，我去熱一下！”她說著就跳下沙發，趿拉著拖鞋跑進廚房。
顧衍之看著她在廚房裡為他忙碌加熱飯菜的背影，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和認真的側臉，一種名為“家”的踏實感悄然將他包裹。
他靠在廚房門框上，安靜地看著，眉宇間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些。
很快，飯菜的香氣再次熱騰騰地彌漫開來。
兩人坐在餐桌旁，吃著簡單的家常菜。紅燒肉軟糯入味，白灼蝦鮮甜彈牙，青菜清爽，豆腐湯暖胃。
顧衍之似乎胃口不錯，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
“對了，下午去超市，碰到謝之遙了。”沈清越狀似隨意地提起，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嘴裡，語氣帶著點小嫌棄，“他又說些沒正經的，還說他比你好養活，莫名其妙塞了包薯片給我。”
顧衍之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她，眉頭微蹙：“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就貧了幾句，我沒理他。”沈清越搖搖頭，忽然想起包裡的東西，眼睛亮了亮，“差點忘了給你帶的禮物！”
她起身跑進臥室，很快拿著個精致的小盒子出來，遞到顧衍之麵前：“在滬市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顧衍之放下筷子，接過盒子，指尖碰到她的手，還帶著點涼意。
他打開盒子，看到那對鉑金鑲黑瑪瑙的袖扣——設計簡約，沒有多餘的花紋，卻透著低調的質感，正好合他的喜好。
他的眼神頓了頓，閃過訝異，接著眼底浮起柔和，拿起一枚袖扣，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瑪瑙麵。
“眼光很好。”他抬眼看向沈清越，語氣比平時溫和了幾分，“我很喜歡。”頓了頓，“今天的飯很好吃，禮物也很好。”
他伸出手，越過桌麵，輕輕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又乾燥，力道剛好，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隻是這溫暖，能在她身邊留多久呢？她悄悄攥緊了顧衍之的手。
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清晰，“禮物，我明天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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