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貪戀，還想再拉拉他的手，感受那份冰冷的安定。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聞澈已經起身，似乎要去收拾廚房。
沈清越連忙又拿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裡，試圖掩飾自己的心思。也許是吃得太急，也許是情緒依舊翻湧，葡萄的汁水嗆了一下，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她的眼淚毫無預兆地又掉了下來。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越擦越多，一邊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對不起……我不愛哭的……真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控製不住……我不是這樣的人……”
她討厭這樣失控的自己，這讓她顯得軟弱。
聞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她。他走到她麵前，沒有遞手帕，而是伸出手指，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撫過她濕潤的臉頰，拭去那一顆顆滾燙的淚珠。
他的指尖依舊微涼，觸碰卻帶著一種珍視感。
“不哭。”他低聲說，隻有兩個字，卻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沈清越所有的偽裝和堅強。
她徹底繃不住了，猛地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把臉深深埋進他帶著清冷鬆香味的懷裡，放肆地汲取著那份能讓她心安的味道。
聞澈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但最終沒有推開她。他的手遲疑地、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背上，生疏地一下一下地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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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哭了多久，沈清越的情緒終於慢慢平複下來。哭聲漸止，隻剩下偶爾的抽噎。她卻沒有鬆開手，賴在他懷裡。
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話，說起小時候對舞蹈的渴望，說起養父母給予的溫暖和驟然失去的痛苦，說起在孤兒院的孤單，說起她多麼害怕再次被拋棄。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此刻卻在這個認識不久、冰冷的男人麵前，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聞澈始終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沒有評價，隻是偶爾輕輕拍一下她的背。
後來，他們半躺在那張寬大的沙發床上，沈清越依然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料，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漸漸低下去，變成了含糊的囈語。
夜很深了。
聞澈低聲說：“很晚了，該回去了。”
沈清越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模糊地嘟囔：“不想回去……”那個小公寓冰冷而孤單，她害怕一個人麵對噩夢。
聞澈沉默了一下，起身。他去了浴室，拿出乾淨的毛巾和一件他的白色舊t恤：“去洗洗吧。”
沈清越洗完澡，換上那件帶著他乾淨氣息的t恤，走出來時，看到聞澈已經在沙發床上鋪好了被子。
“你睡床。”他示意了一下沙發床。
“不要……”沈清越站在床邊，看著他那清冷的側影，心裡湧起強烈的不安，乞求地看著他，“床很大……一起睡，好不好？我保證不亂動……”
聞澈看著她乞求的眼神，靜默了片刻。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走到床的另一邊，和衣躺下，關掉了燈。
黑暗中，空間裡隻剩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安寧籠罩著沈清越。她很快就在這份安心感中沉沉睡去，甚至沒有做噩夢。
半夜，沈清越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循著熱源和那份令人心安的氣息，越過了中間無形的界限，縮進了聞澈的懷裡，找到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蹭了蹭，再次沉沉睡去。
聞澈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感受著懷裡多出來的柔軟溫暖和均勻的呼吸。他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後也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兩人竟都睡得異常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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