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你了？”他的聲音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沈清越拉緊外套，偏過頭，不想讓他再看：“一點小傷，沒事了。”
“值得嗎？”謝知遙忽然問，他的目光依舊釘在她的傷痕上，“為了救陸梨，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明知道那是個蠢貨，隻會給你惹麻煩！”
他的語氣甚至帶著點莫名的遷怒。
沈清越抬起頭，看著他眼中罕見的、幾乎稱得上“痛心”的情緒，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她輕輕笑了一下，笑容裡帶著點自嘲和疲憊，聲音輕飄飄的：“不然呢？看著她被傅琛送進去？這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或許能救她的辦法了。”
謝知遙不再說話。他伸出手指，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極其輕柔地撫過她脖頸上那刺目的指痕，仿佛想將那痕跡抹去。
他的觸碰不再帶有情欲的色彩，反而有一種……近乎珍視的小心翼翼。
冰涼的指尖劃過敏感的皮膚，帶來一陣戰栗。
沈清越看著他專注而晦暗的眼神地輕聲問：“謝少……你這是，心疼了？”
謝知遙撫摸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抬起眼，對上她帶著一絲探究和虛張聲勢的目光。
那雙桃花眼裡情緒翻湧，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麵。心疼？這種軟弱的情緒他謝知遙怎麼可能會有？
然而，胸口那股悶脹的、看到傷痕時驟起的暴戾和不適，卻又真實得無法忽略。
他忽然嗤笑一聲，像是要打破這詭異的氣氛，重新變回那個玩世不恭的謝少。他猛地低頭，惡狠狠地吻上她脖頸那處最刺目的傷痕，力道不輕，帶著懲罰般的意味，舌尖甚至舔舐過那淤紫的皮膚。
沈清越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想推開他。
他卻抱得更緊，滾燙的唇貼著她的肌膚，聲音模糊而沙啞，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咬牙切齒的意味：“……媽的，沈清越，老子真是欠你的！”
這句話像是一句咒語，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偽裝和試探。
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沈清越僵在他懷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和身上傳來的、不同尋常的熱度。
這一刻的謝知遙，褪去了所有風流倜儻的偽裝，露出了一種近乎笨拙的、卻又帶著強烈占有欲的真實。
他不再追問細節，不再嘲諷她的選擇，隻是用一種近乎粗暴的溫柔，擁抱著她滿身的傷痕。
窗外夜色漸濃，彆墅裡燈光昏黃，將相擁的兩人身影拉長，投下一片曖昧又晦暗的剪影。某些一直緊繃的弦，似乎在無聲中斷裂、重組。
謝知遙的心，亂了。
而沈清越在一片混亂的心跳聲中，清晰地意識到——她與謝知遙的關係，從這一刻起，徹底滑向了一個更加危險、也更加複雜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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