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坐在書房裡,麵前攤開著david剛剛送來的厚厚一疊調查報告。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沉,但他毫無所覺,目光死死鎖在那些文字和照片上。
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陰沉,眉頭也鎖得越緊。
報告詳細記錄了沈清越離開他之後的所有動向:如何搭上謝知遙,如何參加綜藝引發關注,如何在國際比賽奪冠,如何與傅琛交惡直至最終雷霆反擊……事無巨細。
然而,關於她更早的過去,尤其是她進入京舞之前,調查卻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刻意模糊和掩蓋著什麼。隻能查到她幼年,在南方某小城的孤兒院長大,後來被一對中年夫婦收養,但養父母在她考入京舞後不久便因車禍雙雙去世。
“孤兒院……養父母車禍……”顧衍之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合情合理,勾勒出一個身世可憐、憑借自身努力逆天改命的堅強女孩形象。
但直覺告訴他,沒那麼簡單。
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哪來的底氣和他叫板?哪來的那種近乎冷酷的決斷力和手腕?還有那份履曆……聰明可以解釋學業,但那計算機競賽的獎項,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聰明,還有接觸相關資源的途徑。
一個普通孤兒院和家庭,能提供這樣的環境?
更重要的是,她對付傅琛的手段,狠辣、精準、一擊斃命。除非謝之遙或者那個聞澈在暗中幫她調查。”
“車禍的具體記錄呢?當時的警方報告呢?”顧衍之冷聲問。
david低下頭:“抱歉,顧總。那起車禍的記錄……似乎被人動過手腳,關鍵部分模糊不清,經辦人員也調離的調離,退休的退休,很難查到更多。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們在深入調查時,似乎遇到了另一股勢力的阻礙。對方很警惕,也很專業,我們的人差點被發現。”
另一股勢力?顧衍之眼神一凜。是謝知遙?還是……那個所謂的“菩薩”?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沈清越就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冰山,他看到的永遠隻是露出水麵的那一角,而水下隱藏的部分,龐大、幽暗,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極其不適,甚至……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他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曾經睡在他枕邊的女人。
“繼續查。”他睜開眼,聲音冰冷,“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知道全部。尤其是她養父母車禍的真相,以及她和傅家,到底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牽扯!”
“所以,沈清越當時靠近我和我欲拒還迎是不是也是你的謀算。”
幾天後,“晨曦計劃”的啟動發布會暨首次探訪活動在京市一家偏遠區的藝術教育中心舉行。
沈清越準時抵達。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西裝套裙,妝容清淡,顯得專業而親和,與平時冷豔的形象略有不同。
傅沉舟作為基金會理事長,早已到了。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藍色西裝,氣質沉穩內斂,正與幾位教育界的專家和資助方代表寒暄。
看到沈清越進來,他目光投來,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態度客氣而疏離,完全公事公辦的模樣。
沈清越也回以禮貌的微笑,心中卻暗自警惕。
發布會流程按部就班。
之後的環節是參觀孩子們的藝術課堂。沈清越被一群學習舞蹈的小女孩圍住,她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這位電視上的大姐姐、國際金獎得主,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沈清越耐心地解答,甚至即興指導了她們幾個動作,氣氛融洽溫馨。
傅沉舟在一旁看著,目光偶爾掠過沈清越與孩子們互動時那難得柔和下來的側臉,眼神深邃難辨。
活動間隙,兩人終於有了短暫的獨處時間,在走廊的休息區。
“沈小姐今天很有愛心。”傅沉舟遞給她一瓶水,語氣平淡。
“傅總過獎,隻是力所能及。”沈清越接過水,沒有喝,“倒是傅總,令弟剛剛出事,就能如此心無旁騖地投身公益,這份定力,令人佩服。”
傅沉舟麵色不變,仿佛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公是公,私是私。傅琛犯錯,自有法律懲處。但這些孩子的夢想,不應該被耽誤。”
他轉頭看向教室裡那些練習畫畫的孩子們,聲音低沉了幾分:“而且,有時候給予,也是一種獲得。沈小姐覺得呢?”
沈清越心念微動,迎上他的目光:“哦?傅總指的是獲得名聲,還是……獲得心安?”
傅沉舟終於緩緩轉過頭,正視著她。他的眼神很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沈小姐似乎對傅家,對我,都很有成見。”
“不敢。”沈清越微微一笑,笑容無懈可擊,“隻是習慣了凡事多問幾個為什麼。畢竟,被蛇咬過,總會更警惕一些,傅總理解吧?”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無聲地碰撞。
片刻後,傅沉舟先移開了目光,語氣依舊平淡:“可以理解。但希望沈小姐不要因為個彆人的錯誤,而否定了所有事情的意義。‘晨曦計劃’是純粹的,我希望我們的合作也能如此。”
“當然。”沈清越點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哦不,是儘職儘責。這個道理我懂。”
她故意用了一個略帶諷刺的詞語,然後又輕巧地改口。
傅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這時,有工作人員來請他們進行下一個環節。
沈清越看著傅沉舟離開的背影,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給予也是一種獲得?傅沉舟,你真正想獲得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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