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與張導的會麵安排在一家私密性極高的俱樂部。
張導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對藝術有著近乎偏執的追求。
他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沈清越，語氣中難掩興奮：“沈小姐，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她遊走於光明與黑暗邊緣，身世複雜，內心充滿掙紮與力量。而你身上，恰好有一種未經雕琢卻極具爆發力的原始質感。”
沈清越認真傾聽著，指尖輕輕劃過合同頁麵：“張導，您不介意我是個表演新人？”
“介意？”張導爽朗一笑，“我選角從不看資曆，隻看契合度。我有信心能引導出你全部的潛力。至於片酬，”他指了指合同上的數字，“這足以證明我們的誠意。”
沈清越與身旁的律師交換了一個眼神，律師微微點頭。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筆：“那麼，合作愉快。”
就在筆尖落下的瞬間，包間的門被不請自開。謝知遙倚在門框上，一身亮色西裝格外紮眼：“喲，這麼熱鬨？張導，好久不見啊！怎麼來我的地盤也不打聲招呼？”他話是對張導說的，目光卻牢牢鎖在沈清越身上。
張導從容起身：“謝少，真是巧遇。我們剛談完正事，就不打擾了。”
送走張導後，包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謝知遙走到沈清越麵前，桃花眼微眯：“行啊沈清越，不聲不響就接了個這麼大的活兒？”他的語氣帶著調侃，卻暗藏鋒芒，“電影圈可不是遊樂場。張導是出了名的戲瘋子，折磨起演員來毫不手軟。”
沈清越平靜地合上合同：“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能做決定。”
“自己做決定？”謝知遙忽然俯身，將她困在沙發和自己之間，“那晚之後呢？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沒什麼想問的？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沈清越卻隻是輕輕推開他：“謝少，那晚我們都喝了酒。成年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謝知遙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沈清越站起身，目光清亮如刀，“說了又能怎麼樣？當你女朋友？然後等著你家裡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再給我一筆分手費？”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謝知遙，我能嫁給你嗎？你家裡會同意嗎？”
三個問句像三記重錘，砸得謝知遙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頹然道：“清越，事情不是...”
“不是怎樣？”沈清越打斷他，拿起包走向門口，“現在這樣挺好的。你是老板，我是員工，至多是互相欣賞的合作者。那晚的事，忘了就好。”
門輕輕合上。謝知遙站在原地，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回到公寓，沈清越將合同放在桌上，指尖撫過燙金的封皮。
她拿起厚重的劇本，唇角揚起一抹倔強的弧度。
“挑戰？困難？”她輕聲自語，翻開第一頁，“我沈清越的人生，什麼時候怕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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