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耗儘、呼呼大睡的陸梨,套房裡終於恢複了安靜。
沈清越沒有開燈,獨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深沉,吞噬了白日的蔚藍,海浪聲變得模糊而遙遠,像某種巨大的生物在黑暗中呼吸。
她看著那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心中盤算的卻是另一片更為複雜的暗流。
老陳是聞澈的人。
這個認知重新定義了過去許多事情的邊界。
那些在她看來是絕處逢生、是自己拚命抓住的機會和信息,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觀察者投下的餌食,而我選中老陳的那一刻我就變成了那個被觀察的人。
老陳,能精準地在她需要時提供關鍵線索,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卻從不真正阻攔,甚至在她醉酒崩潰時現身……這一切,都因為老陳這條線始終握在聞澈手裡。
她所以為的隱秘調查和掙紮,或許在聞澈眼中,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觀察實驗,而她,就是那個最重要的變量,或者說……電子寵物。
一股冰冷的、帶著自嘲的明悟湧上心頭。
原來不是她幸運,也不是她足夠強大,而是她從一開始,就被納入了一個更強大的存在的視野範圍內。她能“自由”行動,或許隻是因為,她的活動範圍,本就在他劃定的籠子裡。
“寵物……”沈清越低聲重複著這個詞,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玻璃。既然已經被打上了這樣的標簽,既然“主人”擁有她難以想象的資源和信息網,那她這個“寵物”,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利用這一點呢?
撒嬌?索取?利用觀察者那點微妙的、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厘清的“興趣”?
聞澈是菩薩嗎?他冷眼旁觀,看似無欲無求。但菩薩也有怒目金剛相,也有渡不了便親手毀滅的偏執。
他昨晚的“沉淪”和“標記”,已經證明了他也並非真的毫無破綻。
既然他想要觀察,想要“標記”,那她就讓他看個夠,也讓他……付出點“飼養”的成本。
想通了這一點,沈清越心中那股被操控的憋悶感奇異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冷意的算計和近乎破罐破摔的輕鬆。
底線一旦靈活,道路就寬廣多了。
第二天,她依舊和陸梨瘋玩,衝浪、潛水、沙灘排球,笑容明媚,仿佛毫無陰霾。
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我知道你在看,我不介意,甚至……歡迎繼續。
晚上,她給聞澈發了一條信息,語氣自然得仿佛隻是詢問天氣:
【聞先生,聽說傅明遠那個私生子柳赴昀,最近和京城的某個圈子走得很近?有點好奇是哪條線。】
她沒有質問,沒有請求,隻是拋出一個她目前需要的關鍵信息點,像一個寵物在向主人討要一件感興趣的玩具。
信息發出去後,石沉大海,沒有回複。
沈清越也不急,繼續和陸梨規劃著明天的行程。
她知道,對於聞澈這樣的人,沉默不代表拒絕,往往意味著信息正在被核實,或者……他在衡量她的意圖。
果然,臨睡前,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聞澈的回信簡潔到吝嗇,隻有一個姓氏:
【淩。】
沈清越看著那個字,瞳孔微縮。
淩?京大那個淩嶽教授?那個剛剛和穹星達成合作的傳感器泰鬥?
傅明遠的私生子,怎麼會和淩教授扯上關係?是巧合,還是……聞澈在暗示更深層的聯係?
沈清越放下手機,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看,“菩薩”的資源,果然好用。
這“寵物”的特權,她似乎……開始入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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