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域”診療中心坐落在城市一處靜謐的園林區,環境清幽,隔音極佳。
沈清越準時到達,被助理引到了一間布置得如同書房般的谘詢室。
溫清淮已經在那裡等候。他穿著簡單的淺灰色毛衣和米色長褲,沒有穿白大褂,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比照片上更顯年輕溫和,像一位學識淵博的鄰家學長。
“沈女士,你好,請坐。”他起身,微笑著示意她對麵的單人沙發,聲音清潤,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節奏感。
沈清越落座,姿態優雅,目光卻毫不避諱地在他臉上打量了一圈,然後彎起唇角:“溫醫生比照片上更帥。”
溫清淮似乎對這種直白的開場白有些意外,鏡片後的眼睛微微彎了一下,從善如流:“謝謝誇獎。沈女士也很美。”
谘詢開始。
溫清淮沒有急於追問,而是引導性地讓她談談前來谘詢的原因。
沈清越靠在柔軟的沙發裡,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我最近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正常。”她頓了頓,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彙,“做事……越來越不計後果,喜歡刺激,甚至有點……享受混亂。我在想,我是不是病了?”
溫清淮點點頭,表示在聽,眼神溫和而專注:“能具體說說嗎?比如,在什麼情況下會有這種感覺?”
沈清越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開始用極其平淡的語氣,敘述起她那堪稱慘烈的童年和少年時代。
從被親生母親日夜不休的怨恨與詛咒,到親生父親毫無緣由的拳打腳踢;到拋棄流浪;再到被送入孤兒院;最後,是剛剛看到人生曙光,考上大學後,那對給予她短暫溫暖的養父母,卻在一場“意外”車禍中雙雙殞命……
她敘述得條理清晰,語氣甚至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那些血肉模糊的傷痛,那些暗無天日的絕望,都隻是紙麵上冰冷的文字。
“……所以,你看,”她攤了攤手,看向溫清淮,眼神清澈,甚至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我的過去,好像確實挺適合得點心理疾病的,對吧?”
她將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撕開,卻用一種近乎炫耀般的冷靜展示給他看。
這不是求助,更像是一種測試——測試這位溫文爾雅的醫生,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溫清淮靜靜地聽著,期間沒有打斷,沒有流露出常見的同情或震驚。
他的目光始終平和,像是在接納她所訴說的一切。直到她說完,他才輕輕推了一下眼鏡,開口:
“沈女士,你很堅強。”他避開了“悲慘”之類的字眼,語氣帶著專業的尊重,“經曆過這些,依然能走到今天,非常了不起。”
沈清越挑眉,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沒有憐憫,沒有獵奇,隻有一種的共情?
她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目光變得直接而大膽,瞬間將剛才那沉重的話題拋諸腦後:
“溫醫生,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你這款的。”她語出驚人,眼神在他清俊的臉上流轉,“你長得真好看,聲音也好聽,坐在這裡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她這話題轉得突兀又無禮,帶著明顯的調戲意味。
溫清淮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出,握著筆的手指微微一頓。
他抬起眼,對上她帶著戲謔和探究的目光,並沒有驚慌或惱怒,反而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溫和依舊,眼底卻似乎掠過難以捕捉的玩味。
“沈女士,”他語氣依舊平穩,帶著一種專業的包容,卻又似乎暗藏鋒芒,“這是我的工作。而且,根據職業道德規範,我們之間需要保持清晰的界限。”
“界限?”沈清越歪著頭,像是不解,“我隻是表達我的欣賞而已。難道長得帥不是一種優勢嗎?我花錢來看病,順便欣賞一下帥哥醫生,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這不算雙贏嗎?”
她邏輯歪理,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再說了,誇你帥,是我占了便宜才對。”
溫清淮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就在沈清越以為他會再次用專業術語禮貌拒絕時,他卻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溫和,內容卻讓她微微一怔:
“沈女士,你習慣用這種方式來建立防禦,或者……測試他人的反應嗎?”
他一語言中!
沈清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綻放得更盛:
“哇,溫醫生果然厲害,這就開始分析我了?”她非但沒有被戳破的窘迫,反而更加興致勃勃,“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測試你?”
溫清淮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著她,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構築的所有偽裝,看到那顆在瘋狂邊緣試探的、布滿裂痕的心。
他笑了,那笑容乾淨又深邃:
“也許,是因為沈女士潛意識裡,並不相信純粹的‘幫助’。你需要先確認,坐在你麵前的這個人,是否足夠‘堅固’,能否承受住你帶來的……一切。”
他的話語溫和,輕輕劃開了她最外層的防護。
沈清越與他對視著,心臟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純良無害。他那溫潤的外表下,藏著的是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和一顆或許同樣不簡單的內核。
她好像,不小心……撩到了一位腹黑?
這個認知,非但沒有讓她退縮,反而激起了更濃烈的興趣。
“溫醫生,”她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眼神灼灼,“我突然覺得,這60分鐘,可能不太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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