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那個堪稱瘋狂的“上帝計劃”後，沈清越感覺胸腔裡那股無處宣泄的躁動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明確的出口，這種奇異的平靜與興奮交織的情緒籠罩了她。
之前的空虛和厭倦被一種充滿目標感的亢奮所取代。
她需要慶祝。
方向盤一打，她直接將車開向了本市最頂級的奢侈品購物中心。
沒有預約，沒有清場，她就喜歡這種混跡於人群，卻又鶴立雞群的感覺。
走進璀璨明亮的商場，沈清越像一頭巡視自己領地的美麗獵豹。她不需要店員介紹，眼光毒辣地掃過陳列架，手指輕點。
“這個，這個，還有這一排，按我的尺碼。”
“新款的全部包起來。”
“櫥窗裡那件禮服，我要了。”
她購物的方式簡單粗暴，完全憑一時喜好。昂貴的珠寶、限量的包包、當季高定成衣……如同不值錢的糖果般被納入囊中。
店員們臉上洋溢著近乎諂媚的笑容，手腳麻利地為她服務，偶爾有認出她的人在一旁竊竊私語，投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
沈清越全然不在意。她享受著這種用金錢堆砌出的、即時滿足的快感。
每一筆刷卡的提示音，都像是在為她新製定的宏偉藍圖敲下一記確認的鐘聲。
在一家頂級腕表店，她看中了一塊鑲嵌著深邃藍寶石的複雜功能腕表，設計極具未來感。
她試戴在纖細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屬和璀璨的寶石襯得她肌膚愈發白皙。
“很適合您，沈女士。”店長恭敬地說道。
沈清越看著腕表鏡麵裡反射出的自己，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篤定。
“包起來。”她淡淡說道，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再拿一塊同係列男款。”
店長微微一愣，但立刻照辦。
沈清越看著那兩塊並排擺放的腕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男款送給誰？傅沉舟？聞澈？陸景明？或者……那個戴著無框眼鏡的溫醫生？
誰表現好，就賞給誰。她心情愉悅地想。
瘋狂的購物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全部讓商場直接配送回家，沈清越才意猶未儘地停了下來。
坐在商場頂層的咖啡廳裡，看著腳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享受著剛剛送來的冰美式，她感覺通體舒暢。
物質帶來的多巴胺飆升，暫時填補了某些更深層次的空洞。
但購物帶來的興奮感終究是短暫的。當咖啡因的刺激慢慢過去，一種新的渴望開始滋生。
她想起了那雙摘下眼鏡後，像星星一樣清澈又深邃的眼睛。想起了他溫和外表下那份不動聲色的銳利和難以捉摸的腹黑。
溫清淮。
不同於任何人，那是一種純粹的、基於智力較量與好奇心驅動的吸引。
和他對話，像是在進行一場高水平的心理博弈，刺激，且意猶未儘。
她拿出手機，幾乎沒有猶豫，再次撥通了“心域”診療中心的預約電話。
“你好，我想再次預約溫清淮醫生。”
“好的沈女士，請問您希望預約什麼時間？”
“越快越好。明天，或者後天上午？”她有些迫不及待。
前台助理查詢了一下日程：“抱歉沈女士，溫醫生接下來一周的日程都非常滿。最早的空檔在下周二下午三點，您看可以嗎？”
下周二？還要等好幾天。
沈清越微微蹙眉，有些不滿意，但還是應了下來：“可以，就下周二下午三點。”
“好的，已為您預約成功。”
掛了電話，沈清越看著手機日曆上標記的預約，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來。
等待，有時候也是一種樂趣，尤其是對即將到來的、已知的趣味。
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中帶著回甘。
瘋子也需要錨點。
或許，每周一次與溫清淮的“你問我答”，可以成為她瘋狂征途上一個有趣的調劑品，一個讓她保持清醒的思維健身房。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接下來的幾天，她需要開始著手布局那個“上帝計劃”，調動資源，尋找那足以改變格局的“新牌”。
生活，似乎從未如此“充實”過。
她踩著高跟鞋，步履輕快地走向電梯，臉上帶著一種純粹愉悅的笑容，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愉悅的背後，藏著怎樣一個波瀾壯闊、甚至可能毀滅一切的瘋狂藍圖。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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