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澈那句“失去了觀察的樂趣”像一根細小的冰刺，紮在沈清越的心頭，不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膈應。
她可以接受他的冷漠、他的警告，甚至他居高臨下的掌控，但“失去樂趣”這種評價，仿佛將她所有的瘋狂、所有的掙紮都貶低為了一場乏味的演出。
這種認知讓她極其不爽。
然而，這種不爽並未持續太久，就被一個更大的、足以衝淡一切的消息覆蓋了。
那部加密通訊設備再次震動，境外負責人盧卡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
“老板，成了！陳深教授團隊……同意了！他們接受了我們的全部條件，願意帶著項目和核心團隊，加入‘暗影’！”
成了！
沈清越握著通訊器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胸腔裡那股因聞澈而生的鬱氣瞬間被一股巨大的、近乎野蠻的狂喜所取代！半導體！那個足以撬動世界格局的支點，那個她押上全部身家甚至不惜動搖諾斯特朗根基的瘋狂賭注，終於……落下了第一顆，也是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細節！”她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協議已經由雙方律師團隊確認，絕對控股權和技術主導權在我們手中。初步資金二十億美元會在協議簽署後三天內到位，後續根據研發裡程碑追加。陳深教授要求絕對的研究自主和保密性，這些我們都已答應……”
盧卡斯還在彙報著具體條款，但沈清越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
她的腦海中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由她掌控的芯片帝國，看到了傅沉舟、聞澈、陸景明甚至那些高高在上的國家力量，在未來某一天不得不仰仗她鼻息的畫麵！
這種掌控未來的感覺，比任何男人的注目、任何情感的糾葛，都更讓她心潮澎湃，血脈噴張！
她結束通話，一個人在書房裡興奮得幾乎想要呐喊。
她需要分享這種喜悅，哪怕隻是對著空氣。
她拿起手機，點開那個沉寂的【親愛的後援會】群聊，看著傅沉舟和聞澈那兩個灰色的頭像，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又帶著惡劣趣味的笑容。
她打字發送：
【剛剛搞定了一個小項目，心情不錯。可愛表情）】
【突然想起來，有人好像說我讓他‘失去了觀察的樂趣’？思考表情）】
【可是怎麼辦呢～】
【我對你們的‘樂趣’，可一點都沒有減少呢！哈哈大笑）】
【尤其是你們這幾塊……又硬又臭的石頭！】
她毫不客氣地將他們稱為“臭石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在評價自家後院裡幾塊礙眼卻又有趣的裝飾品般的語氣。
她不在乎傅沉舟看到會怎麼想，或許他正焦頭爛額地處理光華的事務和老爺子的壓力。
她更不在乎聞澈會如何反應——他不是覺得無趣嗎？那她就偏要在他麵前晃悠，偏要讓他看到，她沈清越的“樂趣”來源，早已超越了男女之情那點淺薄的範疇，轉向了更宏大、更刺激的星辰大海！
發完這條信息，她將手機丟到一邊，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沒有加冰，仰頭一飲而儘。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讓她的大腦異常清醒和興奮。
“失去樂趣？”她對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舉了舉空酒杯，眼神睥睨，“聞澈，你錯了。”
“我的征途，才剛剛開始。而你們……”她的目光仿佛穿透虛空，看到了那幾塊“臭石頭”，“都將成為我這場盛大遊戲裡的……背景板，或者，踏腳石。”
她不在乎他們是否回應，是否憤怒，是否覺得她不可理喻。
她的興趣已經轉移。
從取悅或挑釁某個特定的男人，轉向了……玩弄整個世界於股掌之間的、更大的野心。
這種野心的滋味，如此甘美，讓她沉醉。
至於那幾塊“臭石頭”？
偶爾拿來磨磨爪子，調劑一下心情，似乎……也不錯。
沈清越輕笑出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公寓裡回蕩，帶著無儘的瘋狂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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