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那句“談談”輕飄飄落下,卻如同巨石壓在花襯衫男心頭。
他額角滲出冷汗,知道今天踢到了鈦合金鋼板,不給出個滿意的交代,絕對無法善了。
“沈總,是……是他!”花襯衫男語速極快,帶著撇清關係的急切,“是王陵!他……他喜歡周慕言,追了挺久沒追上,心裡不痛快,就動用關係把他給雪藏了。今天……今天更是把我們幾個叫來,想……想來硬的,逼周慕言就範!”
王陵猛地抬起頭,眼神怨毒地瞪了花襯衫男一眼,但接觸到沈清越掃過來的冰冷目光時,那點怨毒瞬間變成了驚懼,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沈清越聽完,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抬眸,淡淡地瞥了花襯衫男一眼。那眼神沒什麼溫度,卻讓花襯衫男腿肚子一軟,差點跪下。
“你~”沈清越紅唇微啟,指尖虛點了花襯衫男一下,“很上道。”
花襯衫男如蒙大赦,剛想賠笑,沈清越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笑容僵在臉上。
“不過,”她語氣轉冷,目光如同冰錐,掃過在場所有男男女女,“少跟這幾個智障混在一起。男男女女聚在一塊,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一個落單的,很威風嗎?嗯?”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言辭狠厲,毫不留情:
“今天是我心情好,懶得跟你們多計較。要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用這種下作手段欺負人,不管是誰家的公子小姐,我保證,你們會比今天的瑞林,死得難看一百倍!”
這話炸得那幾個人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瑞林的下場,如今京市誰人不知?那可是被眼前這位活活肢解吞並的!他們這點家世,在沈清越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沈清越懶得再理會這群欺軟怕硬的廢物,目光轉向那個始作俑者王陵。
王陵接觸到她的目光,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喜歡男人,你沒錯。”沈清越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各花入各眼,性向不是原罪。”
王陵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想到沈清越會這麼說。
但沈清越接下來的話,卻將他瞬間打入冰窟:
“但你用這種下作、肮臟、近乎犯罪的手段,去強迫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就是你的錯,是你人品低劣,內心齷齪!”
她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鞭子抽打在王陵心上,“追不到就雪藏?雪藏不了就用強?誰給你的膽子?你以為你家裡那點背景,能護得住你乾這種醃臢事?!”
王陵被她罵得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清越沒興趣再跟他廢話,這種人,多看一眼都嫌臟。她轉身,看向一直安靜站在她身後的周慕言。
“還能走嗎?”沈清越問,語氣緩和了些。
周慕言點了點頭。
“走吧,先去醫院處理一下臉上的傷。”沈清越說著,便率先向外走去,仿佛身後那一屋子人都是空氣。
周慕言默默跟上。
走出那棟令人窒息的公寓樓,夜晚清涼的空氣湧入肺腑,周慕言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過來。
他看著前麵那個纖細卻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沈……沈總,今天……謝謝您。”
沈清越停下腳步,轉過身,路燈的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她看著周慕言,眼神很直接:“不用謝。可能因為你之前在那個節目裡還不錯?也可能單純覺得你這個人,有禮貌,長得也還可以,看著順眼。”
她頓了頓,無所謂地聳聳肩,給出了一個最“沈清越”式的理由:
“而且,我開心。”
周慕言看著她坦蕩甚至有些任性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最終隻是再次鄭重地道謝:“無論如何,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