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洱海的風依舊溫柔,蒼山的雲依舊舒卷,但沈清越與溫清淮之間的氛圍,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溫清淮的“觀察”與聞澈截然不同。
聞澈是高高在上的神隻,冷眼俯瞰,視萬物為芻狗,他的觀察帶著一種漠然,仿佛沈清越隻是他宏大實驗中的一個冰冷數據。
而溫清淮,他是一個介入者。
他會坐在她身邊,在她看著湖水發呆時,平靜地分析她此刻可能存在的“勝利後虛無感”與“目標缺失性焦慮”的心理成因。
引經據典,邏輯清晰,像在做一場專業的案例分析,卻又字句句都敲打在她的真實感受上。
他會在她故意用言語挑釁,試圖激怒他時,不為所動,反而用那雙摘下眼鏡後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看著她,精準地點出她行為背後的防禦機製和潛在的“情感索取”意圖,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狼狽還有一種奇特的被理解了的感覺。
他不再僅僅是那個溫和傾聽的醫生,他變成了一個主動的的參與者。
他介入她的情緒,剖析她的行為,引導她的思考,甚至默許並回應著她的某些越界舉動,比如那個留在他鎖骨上,至今未完全消退的齒痕。
這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感。
她知道他在研究她,她也樂得在被他研究的同時,反過來研究他——研究他冷靜外表下被挑起的好奇,研究他理性分析中偶爾泄露的情緒波動,研究他默許她一切放肆行為背後,那未曾言明的目的。
這三天,像是一場心照不宣的共謀,在洱海的山水間悄然進行。
直到第三天傍晚,夕陽將湖麵染成金紅,沈清越的手機連續震動,打破了這份危險的平衡。
第一條信息來自傅沉舟,言簡意賅:【已回京。b輪融資細節,回來詳談。】
沈清越看著這條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屬於商人的、冷靜的弧度。利益聯盟在召喚,這場由她主導的資本遊戲,需要她回去落子了。
緊接著,是蘇晴發來的信息,語氣明顯帶著一絲緊張和急切:
【沈總,情況有變。穹星和靈犀四代的核心技術,似乎被官方層麵的人注意到了。有非正式的渠道傳遞消息,暗示……可能會阻攔我們將產品完全麵世。對方要求……必須和您親自麵談。具體事宜,需您儘快回京定奪。】
官方層麵?阻攔麵世?
她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所有的慵懶和戲謔在刹那間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屬於狩獵者的冰冷與警惕。
“靈犀”四代,是她未來商業版圖的核心基石。誰敢阻攔?誰能阻攔?
而且,指明要和她“親自麵談”……
這背後的意味,絕非尋常商業競爭那麼簡單。
她收起手機,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斂了。
她抬頭,看向坐在對麵,顯然也察覺到她氣息變化的溫清淮。
陽光在他身後,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模糊的光邊。
“看來,”沈清越開口,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清冷和果斷,“我們的‘互相研究’,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她站起身告知:
“京市有事,我需要立刻回去。”
溫清淮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隻是微微頷首:“需要我幫你聯係車輛或安排航班嗎?”
“不必。”她乾脆地拒絕,轉身開始利落地收拾自己寥寥無幾的行李,“溫醫生,你自己……隨意。”
她沒有再回頭看他,也沒有再多說一句關於“研究”或“掌控”的話。
京市的暗流已經湧動,那才是她真正的戰場。
與溫清淮在洱海的這場短暫交鋒,雖然刺激,但終究隻是正餐前的開胃小菜。
現在,主菜即將上桌。
而她,已經嗅到了更危險的硝煙味。
溫清淮坐在原地,看著她迅速收拾好一切,如同她來時一樣,乾脆利落,不留戀,不回頭。
他端起那杯早已冷透的茶,輕輕晃了晃,鏡片後的目光,追隨著她離去的背影,深邃難明。
介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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