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清越掙紮著坐起來,手肘和膝蓋一動就疼,腳踝倒是沒那麼痛了。
她趿拉著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出臥室,發現公寓裡安安靜靜。客房門開著,裡麵空無一人,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苟。
走到餐廳,卻發現餐桌上擺著一份簡單的早餐:溫熱的牛奶,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幾片烤好的吐司,旁邊甚至還細心地放了一小罐果醬。
盤子底下壓著一張便簽紙,上麵是溫清淮那清雋工整的字跡:
【早餐在桌上,記得吃。有事先走。藥在茶幾上,記得換。——溫】
她坐下來,慢吞吞地吃著溫清淮準備的早餐,味道居然還不錯。
吃完早餐,她給蘇晴發了消息,將上午的助理麵試推遲到了下午,理由很充分——【行動不便,居家辦公】。
整個上午,她都窩在沙發裡處理郵件,看著“萬物樞紐”在歐洲持續發酵的熱度和各方猜測,心情複雜。
膝蓋和手肘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昨晚的社死經曆,讓她有點煩躁。
下午,陸景明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到京市了。”他低沉的聲音傳來,“b輪融資的細節,需要當麵詳談。”
沈清越正覺得無聊兼渾身不舒服,聽到他這話,立刻用一種帶著點虛弱和委屈的語調說:
“寶寶~你來得正好……我受傷了,行動不便。要不……你直接來我家談吧?你知道地址的。”
她頓了頓,補充道,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撒嬌:“我要吃好吃的,補充能量~”
電話那頭:“好。想吃什麼?”
“隨便,你帶的我都吃~”
一小時後,門鈴響起。
沈清越一瘸一拐地去開門。陸景明站在門外,手裡提著幾個印著某知名私房菜館ogo的精致食盒。
他今天穿著一身深灰色大衣,身形挺拔,金絲眼鏡後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靜。
然而,當他看到門內沈清越那明顯不利索的動作,以及她睡袍下隱約露出的的膝蓋和手肘時,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走進來,關上門,目光銳利地掃過她的傷處,語氣帶著緊繃。
她忽然向前一步,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臂,直接環住了陸景明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用一種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
“寶寶~嗚嗚……摔了一跤,好疼啊……”
沈清越把臉埋在他胸前,偷偷翹起了嘴角。
沈清越那帶著哭腔的“寶寶~嗚嗚……”還在空氣中回蕩,她整個人像隻無尾熊一樣掛在陸景明身上,臉頰埋在他微涼的大衣裡,偷偷嗅著他身上那股冷冽又乾淨的雪鬆氣息,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陸景明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垂眸看著懷裡這個“突發惡疾”的女人,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充滿了審視和一絲茫然。
他沉默了幾秒,才用一種帶著明顯不確定的語氣開口:
“沈清越,”他叫她的全名,聲音比平時更低沉,“你受什麼刺激了?”
沈清越抬起頭,臉上哪有什麼淚痕,隻有一雙亮得驚人的、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睛。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沒有啊~怎麼啦?”她歪著頭,語氣天真又做作,“人家受傷了,疼嘛,抱抱都不行哦?”
陸景明看著她這副與平日精明銳利形象截然不同的、近乎“活潑”的模樣,眉頭蹙得更緊,似乎在努力理解眼前這超乎他認知範疇的景象。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帶著十二分的謹慎問道:
“你變得……活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