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卻又不安分地在他攤開的掌心緩緩劃動,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遮掉‘差不多’?看來溫醫生也並非全知全能。他不知道你是誰?”
他收攏手臂,將她更緊地圈在懷中,“嗯,”
他坦然承認,聲音透過胸腔共振傳入她耳中,“
他查過我。任何一個接近你並且可能構成威脅的存在,都會進入他的觀察名單。隻不過,我提前準備好了一份足夠以假亂真的‘生平’,從求學經曆到社會關係,無懈可擊。”他帶著運籌帷幄的從容。
“所以,在他眼中,我或許隻是一個背景乾淨、有些能力、恰好被你‘吸引’的心理醫生罷了。”
沈清越在他懷裡輕笑出聲:“溫醫生,我是不是該慶幸,你對我……至少目前為止,還算‘坦誠’?”
“那麼,作為回報,我是不是該說我嘗試接受你的喜歡,信任你的愛?”
她的手指停止了劃動,轉而與他十指交握。
“清越,”溫清淮第一次這麼親密的叫她。“作為你的心理醫生,也作為一個渴望靠近你的男人,我確實很高興能看到你願意提及‘接受’和‘信任’,哪怕它隻是一個開始的信號。”
他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語氣變得更加柔和,卻打破了她試圖營造的假象:
“但是,我不希望你沉溺在這種自我保護性的表演中。”
沈清越眼底飛快地掠過被看穿的狼狽,但很快被她用更濃的笑意掩蓋:“表演?溫醫生,在你眼裡,我做什麼都像是在演戲嗎?”
“不,”溫清淮搖頭,試圖浸潤她冰封的心防,“我希望你享受我的靠近,享受被人在意、被人珍視的感覺,哪怕是試著去信任這份感情可能帶來的溫暖。而不是將它當作一場交易,一個需要你用‘回報’去衡量的籌碼。”
“我不貪圖你什麼,清越。hd集團是我的底氣,但不是我要挾你的工具。我喜歡你,是喜歡你的所有——你的聰明,你的野心,你的尖銳,你的脆弱,甚至你此刻因為不安而豎起的尖刺。隻因為你是沈清越。”
沈清越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真誠和理解。
這種理解,比任何欲望或算計都更讓她無所適從。
她抽回了手,從他懷裡掙脫開來,轉身走到酒櫃前,動作有些急促地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
“新年快樂,”她背對著他,帶著顫抖,“說這麼多,不如喝點吧。”
溫清淮沒有阻止,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略顯倉促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他知道,他在逼她麵對她最不願意麵對的東西,那顆早已被層層冰封的渴望被愛卻又極度恐懼受傷的心。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冰塊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清越端著兩杯酒走回來,遞給他一杯,自己則仰頭先灌了一大口。
她在離他稍遠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將酒杯抱在懷裡,室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冰塊融化的細微聲響。
幾杯酒下肚,酒精開始發揮作用,沈清越白皙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緋紅,眼神也帶上了一絲迷離。
她盯著杯中晃動的液體,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你知道為什麼我不信‘愛’這種東西嗎?”
溫清淮握著酒杯,沒有接話。
沈清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因為愛……太短暫了。像煙花,砰的一聲,很絢爛,然後就隻剩下黑暗和冰冷。”
她又喝了一口酒,眼神飄向窗外依舊紛飛的雪花,“無論開始時多麼熱烈,多麼信誓旦旦,最終……都隻會剩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