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為什麼不可以?”嚴建國追問道,他覺得王國慶的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誰讓他家生這麼多,跟豬仔似的!”王國慶突然提高了音量,滿臉怒容地說道。
“哦……”嚴建國心裡暗自嘀咕,這算是什麼理由?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蟬鳴在耳邊炸響,他突然想起昨天看見洛陽的小弟和小妹蹲在牆根數螞蟻時的憨態,兩個小豆丁的頭發辮梢還沾著蒲公英絨毛。喉嚨發緊的瞬間,他猛地轉身,帆布鞋踏碎滿地碎金般的陽光。
嚴建國,等等我啊!王國慶的喊聲混著冰棍車的鈴鐺聲追來。
嚴建國卻像被某種滾燙的東西推著,越跑越快。汗水浸透的後背貼著襯衫,恍惚間,洛陽那句沒頭沒腦的話突然撞進腦海——回家不積極,腦筋有問題。他忽然想笑,又覺得眼眶發燙,這狗屁道理,怎麼比王國慶那些話還戳心?
與此同時,洛陽和洛夏也回到了家中。一進門,他們就發現大姐還沒有回來。
“大姐可能又有班級活動,我看現在時間還早呢,我們先把作業做了,在做飯。”洛陽提議道。
“好的。”洛夏隨口應道,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猛地抬起頭,看向門口,壓低聲音對洛陽說:“洛陽,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等大姐一起放學回家比較好。”
“哦?為什麼呀?”洛陽一臉疑惑地問道,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等大姐一起回家。畢竟大姐比他們大了三歲,已經是高年級的學生了,學習任務肯定重些,放學時間也會更晚一些。
洛夏的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說道:“我曾經摔下來昏死過去,就像經曆了一輩子那麼久,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
洛陽看著洛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天聽你說過,感覺有點玄乎,我聽你……”洛陽示意洛夏繼續說。
洛夏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上一世,大姐十二歲那年,她被人販子給拐走了。三十年後,我們才好不容易把她找回來,但那時的她已經被折磨得一身都是病。在大姐被拐走後,媽一夜白了頭發,為了我們,毅然辭去了工作,每天都去學校接我們兄弟姊妹四個上下學。”
洛陽聽到這裡,整個人都被震驚到了,他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爸媽呢?”
洛夏的眼神有些黯淡,她低下頭,喃喃地說道:“我……我怕他們知道了會沒辦法安心工作,而且也不能告訴大姐,我怕她知道了會直接崩潰掉。”
洛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他抬起頭,看著洛夏,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想法有道理,那以後我們就等大姐一起上下學吧。”
就在這時,洛夏突然又冒出一句:“和大姐一起被拐走的,還有文慧和喬月。”
洛陽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疑惑地問道:“哦?那她們的命運一定也很慘吧?”洛陽問道。
洛夏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地說道:“沒錯,喬月也是在三十年後與大姐一同被找回來的,至於文慧,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八婆性格如此剛烈,想必在外麵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洛陽隨口嘟囔了一句,然而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聲音明顯變得有些有氣無力,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洛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的,抬起頭看著洛夏,輕聲說道:“我們還是先寫作業吧。”
洛夏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隨即從口袋裡掏出兩顆糖果,小心翼翼地遞到洛陽麵前,柔聲說道:“哥,給你。”
洛陽聞言,見洛夏手中的糖果,突然間,他注意到這兩顆糖果的顏色竟然和今天文慧搶走的那張糖紙一模一樣,而且看上去十分漂亮。他不禁心生疑惑:“這是從哪裡來的?”
“酥心糖,可甜了。”洛夏並沒有直接回答洛陽的問題,而是依舊笑眯眯地看著他。她心裡暗自思忖,如果洛陽今後真的能夠有所改變,表現得足夠好,那麼或許她可以考慮將空間的事情告訴他。
“哪裡來得糖?你知道這東西有多麼金貴嗎?”洛陽繼續說道。
“獎勵你的,謝謝你,今天這麼樣的袒護我。”洛夏有點動情,眼睛都紅了。
“傻瓜,你是我妹,還用說嗎?”洛陽像英雄一樣,有點正義凜然的。
“那你吃就好了,相信妹妹。”洛夏認真的說。
麵對洛夏那殷切的目光,洛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剝開一顆糖,放入口中。
刹那間,一股濃鬱的甜味在他的舌尖蔓延開來,那是一種他從未嘗過的美味——酥心糖!洛陽慢慢地咀嚼著,感受著那絲絲甜意沁入心田,連帶著他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嗯,真甜,真好吃。”洛陽忍不住讚歎道,與平日裡的粗獷形象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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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夏像變戲法一樣,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糖,她小心翼翼地剝開一顆,輕輕地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那甜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上蔓延開來,讓她不禁感歎:“我們都需要這種食物來強壯我們的身體。”
洛夏深知自己的身體也需要這些營養,所以她毫不猶豫地享受著這甜蜜的味道:“哥,吃糖呀,我們一人兩顆。吃了寫作業。”洛夏轉過頭兩條小麻花辮子在空中歡快的搖曳。
洛陽看著洛夏那副陶醉的模樣,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剝開了另一顆糖,放入口中。糖果的甜味在他的口腔中散開,帶來了一種愉悅的感覺。是的,他們都還太小,需要這些營養的食物滋養身體。
洛夏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三抽桌前,從糖池缸裡倒出了兩杯苦丁茶水。這苦丁水茶雖然略帶苦澀,但卻有著獨特的清香,讓人在炎熱的天氣中感到一絲涼意。
洛夏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洛陽,兩人一同舉杯,輕輕抿了一口。那微苦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陣清爽的感覺,讓人心情愉悅。
喝完茶後,兩人心滿意足地開始認真寫作業。房間裡一片安靜,隻有筆尖在紙上滑動的聲音。
“我先做算術題,然後再寫作文。”洛夏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也是。”洛陽突然神秘兮兮,壓低聲音說道:“洛夏,我今天感覺我的身體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哦?怎麼不一樣了?”洛夏的好奇心被瞬間勾起,他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洛陽。
“洛陽,這麼用功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鬥誌了?”這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些許驚訝和調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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