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建國、趙敏和張娟匆匆趕到學校邊的小鐵門外。三人還未站穩,便目睹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馬車突然發狂,車輪揚起漫天黃土,如脫韁的野馬般橫衝直撞,朝著陡峭的山坡瘋狂衝去。車廂劇烈顛簸,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小鐵門外,那個正在裝糞的老四嚇得麵無人色,手中的木耙“哐當”落地,整個人癱坐在地,裝滿糞水的木桶也隨之翻倒,刺鼻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他嘴唇顫抖,臉色比身上沾滿糞汙的粗布白衫還要白,目光呆滯地望著滾下山坡的馬車,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馬路邊,洛夏緊緊拉著洛陽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兄妹倆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失控的馬車。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原本在陡坡上翻滾的馬車,在即將墜入懸崖的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操控,四個輪子奇跡般地垂直立起,穩穩地順著斜坡緩緩下滑,最終停在了鬆軟的沙灘上。
然而,跟著馬車摔下去的二哥卻沒這麼幸運,他被甩下馬車,掛在半山腰的荊棘叢中,衣衫破碎,血肉模糊,早已昏死過去。那匹受驚的馬也摔得七葷八素,躺在半山腰,發出微弱的哀鳴,氣息奄奄。
“走,找老師去!”洛夏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他拽著還在發愣的洛陽,轉身鑽進小鐵門,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一條寂靜無人的樓道。洛夏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微微閉眼,一個意念,眨眼間,兩人便來到洛夏的空間。
洛陽目瞪口呆,望著四周古樸典雅的陳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洛夏已經快步走向房間的雕花檀木椅子,隻見洛麗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哥,先彆問,等我把大姐先救醒…”洛夏急忙說道。
洛夏迅速端起檀木茶幾上的青瓷碗。碗中琥珀色的茶湯正冒著嫋嫋熱氣,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洛麗的頭,將茶湯緩緩喂入她口中。神奇的是,茶湯剛下肚,洛麗便輕顫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
“洛夏,我怎麼了?這是哪裡……”洛麗,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
洛陽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雙腿一軟,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洛夏則神色凝重地問道:“大姐,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洛麗皺著眉頭,努力回憶:“我去上廁所,在門口遇到一個掏大糞的人。他說身體不舒服,讓我去小鐵門口喊他哥哥來幫忙……”
“然後呢?”洛夏追問道,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我到了小鐵門口,看到一個男的坐在馬車上。我跟他說了情況,他卻讓我過去幫忙拿東西。我剛靠近,他就拿出一條臭烘烘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洛麗心有餘悸地說道,聲音微微發顫。
洛夏和洛陽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這樣拙劣卻又防不勝防的騙術,究竟害了多少人?
“姐,今天被騙的不止你一個,紋繡和喬月也遭了毒手。”
“是嗎……”洛麗驚呆了。
“姐,沒有事了,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洛夏連忙安慰大姐。
洛夏深吸一口氣,她輕輕揉著大姐的手,將目前的情況和盤托出,“現在,我們必須想辦法……”她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夕陽已經平到地平線,把大地暈染成一片金黃。
小鐵門外的混亂已如煮沸的油鍋。天空鏡像的光束在半空交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質問聲裹挾著救護車的鳴笛,將殘陽攪得支離破碎。警戒線內,刑偵人員戴著白手套俯身勘察,閃光燈在馬車殘骸上明滅,將二哥染血的衣角照得更深更紅。
洛陽!你們去哪兒了?嚴建國突然扒開人群衝過來,那件灰色襯衣被汗水浸成深色痕跡,眼睛探究地看著洛陽。
他抓住洛陽肩膀的手指微微發顫,突然在看到洛夏與洛麗的瞬間泛起水光,洛…洛麗姐,可…可算找著你了!救護車都來了三輛......
洛陽喉結動了動,目光下意識掃向洛夏。夕陽餘暉為妹妹鍍上金邊,此刻她正安靜地站在光暈裡,素白襯衣擺沾著神秘空間的木質香味。他勾起嘴角露出招牌痞笑:我姐不是不見了嘛,當弟弟的不得去找嗎?
話音未落,趙敏和張娟已擠到跟前,兩人鬢角的碎發黏著汗珠。
趙敏攥著洛夏的手腕不停摩挲:急死我們了!你倆要是再晚回來......他們看見了旁邊的洛麗姐…
“洛麗姐…”張娟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們在操場找我姐了…洛夏的聲音像浸了蜜的溪水,溫柔地拂過眾人緊繃的神經。
洛麗則紅著臉絞著衣角,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都怪我,去老師辦公室拿作業本耽擱了時間。
嚴建國突然湊近,他壓低聲音:你們知道嗎?市局刑偵支隊的人都來了。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拍照取證的警車,剛才我聽見警察說,馬車上發現了迷藥殘留,還有......他的聲音突然停住,神秘兮兮的看了看旁邊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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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霎時安靜得能聽見晚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聲,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燈般聚焦在嚴建國身上。趙敏急得直跺腳,帆布鞋在地上蹭出刺耳聲響:你倒是快說啊!吊人胃口有意思嗎?她攥著張娟的手微微發顫,後者臉色發白地躲在她身後,目光卻又忍不住瞟向遠處河灘。
嚴建國喉結劇烈滾動,沾著草屑的手背狠狠蹭過汗濕的眉骨,眼睛因緊張泛起血絲。他像防賊似的左右張望,將眾人往樹蔭下拽了拽,壓低的聲音裡裹著顫抖:我剛聽見幾個警察說,從那輛馬車裡......刻意拉長的尾音像懸在眾人頭頂的秤砣,趙敏急得去掐他胳膊,卻見他突然壓低嗓音,抬出來兩個還有氣的活人!
嚴建國!張娟尖叫著捶打他後背,煞白的臉頰瞬間湧上血色,睫毛上還掛著受驚的淚珠,你要把人嚇死啊!她蓬鬆的短發隨著動作亂晃,發梢掃過趙敏同樣泛紅的臉。
趙敏誇張地拍著胸口,仿佛黃碎花短袖下的心跳聲幾乎要穿透布料:下次再這樣說話,小心我把你書包扔河裡!話雖凶,卻忍不住往洛夏身邊靠了靠,餘光偷偷打量著始終沉默的洛陽和洛麗。
嚴建國嘿嘿笑著往後縮,被汗水浸透的灰襯衫緊貼後背,褶皺裡滲出深淺不一的水漬,活像張揉皺的水墨畫卷。
他始終嘿嘿笑著:走吧走吧,天都黑了,回家吃飯……
話音未落,遠處河灘突然傳來警笛長鳴,紅藍燈光刺破黑夜,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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