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夏和他的兄弟姊妹們出了空間,在外麵壩子裡站了一會,讓正月的寒氣吹拂了一會,才急步回家。
他們像一群剛出籠的小雀兒,臉上掛著藏不住的雀躍,一窩蜂地湧到家門口。
棉鞋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輕響,他們一邊互相推搡著說笑,一邊扒著門框往裡探頭,凍得紅撲撲的臉頰上滿是迫不及待。
剛一踏進門,暖融融的空氣裹著飯菜香撲麵而來,幾個孩子像是約好了似的,異口同聲地喊出那句藏了一路的祝福,聲音脆生生的,撞得屋頂的燈都晃了晃。
“叔叔和姨爹來了呀,新年快樂!”
洛浩然正和朱天宇圍著暖爐說話,聽見這陣歡快的動靜,倆人齊刷刷轉過頭,臉上的笑意瞬間漫開,連眼角的細紋裡都盛著暖意。
“新年快樂喲!”洛浩然揚著嗓子應著,順手往爐子裡添了塊炭,火星“劈啪”跳了兩下,映得他眼底更亮了。
他的目光在孩子堆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洛陽和洛軍身上,忍不住拍了拍大腿:“哎喲,洛陽、洛軍這倆小子,才多久沒見,都躥成半大的小夥子啦!”
洛陽個子抽得猛,肩膀也寬了些,站在那兒已經能擋著身後小半截牆;洛軍雖然年紀小,卻像棵往上拔的春筍,脖子梗得筆直,眼神裡透著股小大人的機靈。
洛陽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鼻尖還沾著點屋外的寒氣:“叔,您咋沒把洛成帶來?我們昨天還念叨著要跟他掰手腕呢。”
洛成是洛浩然家的“混世魔王”,去年來拜年時,把幾個孩子都逗得直樂。
洛浩然聞言嘿嘿一笑,指尖點了點洛陽:“那小子野得沒邊,昨天穿個新棉襖還在雪地裡打滾,我實在看不住,讓他娘鎖在家裡了。”
朱天宇早就放下手裡的茶杯,眯著眼打量這群朝氣蓬勃的孩子,忽然誇張地吸了口氣:“謔喲!這才多久沒見,你們一個個跟雨後的莊稼似的,躥得真快啊!”
這兩年,洛麗、洛陽和洛夏像是被施了魔法,身上的孩子氣一天比一天淡。如今洛麗剛滿十八,梳著利落的馬尾,站在那兒已經有了姑娘家的模樣,168厘米的身高讓她微微垂眼就能看見妹妹洛敏的發頂。
洛陽十六歲,喉結悄悄鼓了起來,170厘米的個頭往那兒一站,已經能幫大人搬年貨箱子。
洛夏和洛陽是龍鳳胎同歲,眉眼間還帶著點少年的清秀,165厘米的身量讓她穿起新做的紅棉襖,顯得格外精神。
十三歲的洛軍更是嚇人,160厘米的個子比同齡孩子高出半個頭,袖口卷著露出結實的小臂。
最小的洛敏才十一歲,紮著兩個羊角辮,140厘米的身高剛到洛麗肩膀,卻是一個鬼靈精。
孩子們站在一塊兒,個個脊背挺得筆直,臉蛋透著健康的粉,比起其他人家的孩子,確實要高出小半頭,胳膊腿也更結實些。
洛浩然盯著孩子們看了半晌,忽然感慨起來:“我哥我嫂子是真會帶孩子!你瞅瞅這一個個,皮膚白淨,眼睛亮得跟葡萄似的,水靈靈的,看著就招人疼。”他說著往廚房方向瞟了一眼,語氣裡滿是佩服。
朱天宇在一旁連連點頭,手裡的煙杆在桌角磕了磕:“可不是嘛!我這小姨子是真能乾,把孩子們養得這麼周正,換成旁人,早就累趴下了。”
正係著圍裙從廚房出來的景紅聽見這話,臉上立刻漾開一圈紅暈。她用圍裙擦了擦手,笑著擺手:“你們可彆誇我了,哪有那麼神。說不定是咱這屋子好,人傑地靈,水土養人呢。”
這話聽著實在,眾人都跟著點頭,覺得這院子確實透著股靈動的氣息。
洛川剛從裡屋拎出一筐橘子,聽見這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窗紙都動了動:“哈哈,也是咱娃子們省心!不挑食不鬨病,給啥吃啥,好養得很!”
他說著往孩子們懷裡塞橘子,指尖劃過孩子們結實的胳膊,眼裡的自豪藏都藏不住。
“對對對,人傑地靈,娃子們也爭氣!”
洛浩然和朱天宇跟著笑起來,暖爐裡的炭火“嗶剝”作響,混著孩子們剝橘子的窸窣聲,整間屋子都浸在蜜似的暖意裡,連牆角的冰淩子仿佛都融化得快了些。
洛夏剝開橘子的手頓了頓,忽然舉著半瓣橘瓣往洛敏嘴邊送:“小敏嘗嘗,這橘子甜得能齁出蜜來!”
洛敏仰著小臉張嘴接住,酸得眯起眼睛直跺腳,引得眾人一陣笑。
洛麗在旁嗔怪地拍了洛夏一下:“鬼靈精。”說著順手將自己剝好的橘子遞過去,指尖還沾著橘絡的汁水。
廚房的抽油煙機“嗡嗡”停了,景紅端著一大盆白胖胖的餃子出來。“開飯咯!”她揚聲招呼著,幾個半大孩子的肚子頓。
“媽,我們其實吃過飯了。”洛麗扶著椅背站著,聲音裡帶著幾分剛進門的倦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椅沿,額角的碎發被屋裡的熱氣熏得微微打卷。
“吃過了也再墊點呀!”景紅正用竹筷把餃子往盤裡拾掇,白胖的餃子在她手裡滾得靈活,“剛出鍋的薺菜餡,熱乎著呢,多吃兩個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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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門亮堂,尾音帶著點不容分說的熱情,說話間已經把一雙乾淨筷子塞進洛麗手裡。
“好吧……”洛麗拖著調子應了聲,指尖捏著光滑的筷身,心裡卻犯嘀咕——剛才在空間已經吃了麵包,實在沒什麼胃口。
可眼角餘光瞥見盤子裡的餃子,個個鼓著圓滾滾的肚子,褶子捏得精巧,旁邊小碟裡的紅油辣子泛著琥珀色的光,混著蒜泥的辛香絲絲縷縷往鼻尖鑽,那點不情願竟悄悄褪了大半。
孩子們早按捺不住,紛紛抄起筷子往盤裡伸。洛夏夾起一個餃子,吹了兩口就往嘴裡送,薄皮咬破的瞬間,鮮燙的湯汁濺在嘴角,他她嘶”地吸著氣,卻嚼得更歡了。
“哇——這味兒也太香了吧!好美味哦!”洛敏突然拔高了嗓門,清脆的喊聲像串銀鈴炸響在屋裡,震得梁上的燈籠都晃了晃。她舉著沾了紅油的筷子,眼睛瞪得溜圓,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活像隻偷吃到蜜糖的小鬆鼠。
“多大了還咋咋呼呼的,聽著怪狐媚的。”洛麗皺著眉瞥了妹妹一眼,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長姐的嚴肅。她夾起餃子的動作輕輕巧巧,蘸醬時也隻蘸了個邊。
洛敏嘴裡的餃子還沒咽利索,聽見這話立刻把臉一垮,不服氣地撇了撇嘴,鼻尖微微聳起,“哼”的一聲脆生生的,像是在表達抗議。
接著“啪”地把筷子往碗沿一放,腦袋“嗖”地扭向窗外,兩條小辮子隨著動作甩了甩,後腦勺對著洛麗,擺明了不認同姐姐的話。
洛夏在旁邊看得直樂,偷偷往洛敏碗裡塞了個最大的餃子,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擠眉弄眼地遞了個眼色。
洛敏瞅著碗裡冒熱氣的餃子,嘴角悄悄翹了翹,卻還是梗著脖子沒回頭。
景紅在灶台邊看見了,她走了出來,笑著搖搖頭,往洛麗碗裡也撥了個餃子:“快吃你的,小敏這是吃到興頭上了,小孩子家哪懂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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