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麗一臉驚喜，記憶裡那個總在圖書館幫她占座、在食堂為他站隊的青年，與眼前成熟挺拔的青年漸漸重疊。
“賀雲…”
賀雲走上前，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工商管理學院報到單上，眼底笑意更深：“洛麗，歡迎你歸來。”
洛麗臉上的驚喜瞬間漫開，像是突然打翻了蜜罐，連眼角都彎了起來。
記憶裡那個總在圖書館幫她占好座位、在食堂高峰時默默為她排著長隊打飯的青年，與眼前這個身著淺灰西裝、身姿挺拔如鬆的男人漸漸重疊——褪去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沉穩，卻依舊是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賀雲！”她輕喚出聲，語氣裡藏不住的意外與熟稔，“好久不見！”
洛麗差不多有大半年沒有見到賀雲，但好像已經有一個世紀。
當年在機械係裡，賀雲是公認的天之驕子，成績拔尖，能力出眾，如今看來，更添了幾分曆練後的從容氣度。
“好久不見！”賀雲走上前，目光先落在她手中那張印著“工商管理學院”的報到單上。
他抬眼看向她，眼底的笑意愈發清晰，像是揉進了初秋的暖陽：“洛麗，歡迎你歸來。沒想到時隔一年，我們又能在同一個校園裡，同呼吸共生存。”
“報到手續辦好了嗎？我正好要去學院辦公樓，順路陪你過去，順便……”
“哈哈哈……”賀雲的笑聲爽朗得像林間的風，震得頭頂香樟葉都似晃了晃。
他揉了揉後腦勺，帶著點委屈又雀躍的語氣：“去年我可約過你好幾次呢！怎麼次次都碰不上？”
洛麗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眼底帶著幾分疑惑：“你約過我？我怎麼沒印象？”
“當然有！”賀雲急著辯解，隨即又自嘲地笑起來，耳尖悄悄泛紅：“我從你河壩街的院子路過兩次，在門口靜靜等了會兒……想著你出來就能碰上了。”
“你是不是有病？”洛麗毫不留情地挑眉反問，嘴角卻藏不住一絲笑意，“我又沒有透視眼，哪能知道你在門外杵著？”
“是是是，我有病。”賀雲半點不惱，反而笑得更開心，眼裡的光比頭頂的太陽還亮：“那這次總能約上了吧？等你辦完報到手續，咱們去學校門口那家‘老地方米粉店’，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他家的牛肉粉。”
“行啊。”洛麗點頭，補充道：“我要加一個鹵蛋，再放兩勺酸豆角。”
“加兩個蛋！酸豆角管夠！”賀雲立刻應下，語氣裡的雀躍藏都藏不住。
兩人重新並肩走在林蔭道上，香樟葉被風拂得沙沙響，細碎的陽光透過葉隙落在地上，織成跳動的光斑。
賀雲絮絮叨叨地聊著校園的變化：“圖書館三樓新開了個考研自習室，靠窗的位置視野特彆好”
“二食堂新增了瓦罐湯窗口，早上六點就開門，你要是趕早課可以去試試”
“咱們學院樓下的公告欄換了留言欄……”
他說著，時不時側頭看洛麗一眼，目光落在她被風吹起的發梢上，又飛快地移開，耳尖依舊帶著點薄紅。
洛麗聽著他的話，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帆布包的帶子——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閒聊，可他語氣裡的熟稔，幫她托包時的自然，還有偶爾落在她臉上的溫柔目光，都讓空氣裡悄悄漫開一絲甜意。
她忽然覺得，初秋的風好像比剛才更暖了些，連香樟葉的氣息裡，都摻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這趟重返校園的旅程，似乎因為這場猝不及防的重逢，變得和四年前截然不同了。
洛麗望著賀雲遞來的手，指尖輕輕搭了下帆布包的提手，卻被他順勢接了過去——掌心不經意擦過她的指腹，帶著點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公告欄加了留言欄？”她順著話茬問，刻意移開目光，看向路邊新開的奶茶店，“以前不是貼滿講座海報嗎？”
“現在也貼，就是多了塊木牌，學生們愛寫點隨感，偶爾還有失物招領。”賀雲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教學樓方向，“上次我還看見有人寫‘求借《管理學原理》筆記，可換食堂糖醋排骨一份’，倒比以前熱鬨。”
洛麗被逗笑，眼角彎成月牙：“還是老樣子，為了吃的什麼都願意換。”
正想著，一陣風卷著香樟葉飄過，幾片落在賀雲的肩頭。他沒察覺，依舊低頭跟她講著研究生課程的重點：“王教授的《市場營銷案例分析》要提前做準備，他愛點人結合實際案例發言，你做水產生意，正好能結合……”
洛麗看著他認真的側臉，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忽然開口：“賀雲，上次你在我家院子門口等，是有急事嗎？”
賀雲愣了愣，耳尖的紅又深了些，撓了撓頭：“也不算急事，就是……聽說你在忙帶魚訂單，想問問要不要幫忙對接冷鏈物流。我認識家公司，價格比市場價低些。”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後來沒等著，就托你鄰居把聯係方式轉過去了，你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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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麗恍然大悟——去年確實收到過一張寫著物流電話的紙條，她還以為是父親聯係的渠道，原來是他。心裡像被溫水浸過，軟乎乎的，她忍不住打趣：“原來你不是杵在門口發呆，是真有事啊？那我得謝謝你，後來用那家物流，確實省了不少事。”
“謝什麼，舉手之勞。”賀雲笑得眉眼舒展，腳步下意識放慢，“對了，米粉店最近加了新澆頭，泡椒雞雜的，你要不要試試？要是還想吃牛肉，我讓老板多給你加兩勺。”
“先嘗牛肉的，雞雜下次再說。”洛麗點頭，忽然發現兩人已經走到學院辦公樓門口。
賀雲把帆布包遞還給她，指了指二樓的教務辦公室：“就在上麵，報到處有老師接待，要是填表格手忙腳亂，就給我發消息，我在樓下等你。”
洛麗接過包，指尖碰到包帶——剛才被他托著的地方，還留著點餘溫。她抬頭看向賀雲，他站在樹蔭下，陽光透過葉隙落在他身上，像鍍了層暖光，眼底的笑意依舊明亮。
“好，那我儘快下來。”她輕聲說，轉身往樓上走，走到樓梯口時忍不住回頭，正好對上賀雲望過來的目光。
他像被抓包的孩子，飛快地揚起嘴角，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洛麗的心跳又漏了半拍，快步轉身上樓。走廊裡的風帶著空調的涼意，卻吹不散心頭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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