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笑著把烤盤端出來，金黃的蛋糕表麵淋著琥珀色的可可醬，還在微微冒著熱氣。他拿起餐刀，“哢嗒”一聲切開，鬆軟的蛋糕體裡立刻露出綿密的組織，濃鬱的香氣又濃了幾分。
“彆急，剛出爐燙得很，先涼半分鐘。”洛川一邊說，一邊把切好的蛋糕分到七個瓷盤裡，每個盤子旁都擺上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洛敏早就湊到桌邊，眼睛亮晶晶的盯著盤子，手指忍不住摳了摳桌沿：“爸，半分鐘也太長啦！這香味都要把我的肚子叫醒了。”
洛夏也走了過來，目光落在蛋糕上，清冷的眼神柔和了些，伸手輕輕碰了下牛奶杯壁：“溫度剛好。”
洛陽拿起自己的那盤，遞了一塊給身邊的洛麗：“哦，還真是很香哦！”
洛麗笑眯眯看著蛋糕，端起一盤，指尖碰到溫熱的瓷盤，心裡一暖，小聲說了句“謝謝爸爸，辛苦了！”。
洛軍已經迫不及待叉起一小塊塞進嘴裡，燙得他齜牙咧嘴，卻還是含糊不清地喊：“好吃！甜蜜蜜的可可醬太絕了！”
景紅看著孩子們熱鬨的樣子，拿起自己的牛奶抿了一口，笑著對洛川說：“這個好吃，比包子油條討孩子們喜歡。”
洛川挑了挑眉，眼底滿是笑意：“孩子們開心就好。”
洛川話音剛落，洛敏就舉著沾了奶油的叉子湊過來：“爸，那下次能不能再淋層草莓醬？巧克力配草莓，想想都流口水！”
洛麗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指尖蹭到一點奶油也不在意：“你這小饞貓，剛吃完就想著下一次了。”
“叮鈴鈴……”突然，智能廚房牆上的鐘響了起來。
“該上學去了。”景紅看著孩子們說道。
孩子們紛紛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不一會兒就風卷殘雲般吃完了蛋糕，喝光了牛奶。他們各自回房間收拾好書包，然後閃出了空間。
洛川和景紅看著孩子們一個個精神飽滿的樣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空間的漣漪尚未完全消散，智能廚房的金屬冷意還殘留在袖口。
洛陽和洛夏已穩穩落在京西大學教學樓後牆的梧桐樹蔭裡。斑駁的陽光透過葉隙落在地麵，恰好避開了來往學生的視線，成了天然的僻靜角落。
“二哥，我上課去了！”洛夏抬手理了理被風掀起的衣角，她朝洛陽揮揮手，轉身就要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夏夏——”洛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像被風吹得微微發顫的琴弦。
洛夏的腳步猛地頓住，鞋跟蹭過地麵的落葉，發出一聲輕響。她轉過身，看見洛陽站在樹蔭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平日裡總是帶笑的眉眼此刻繃得平直，連下頜線都顯得鋒利了幾分。
“怎麼了？”洛夏走近兩步，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語氣也放緩了些。
洛陽沉默了兩秒，才抬起眼看向她，聲音壓得很低：“你和趙敏，最近有通信嗎？”
“上個月通了一封信。”洛夏愣了愣，隨即反問，“你們沒有通信嗎？”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洛陽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趙敏和嚴建國，好上了。”
“哦？”洛夏挑了挑眉，眼神裡掠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探究——她看向洛陽那張刻意維持著平靜，卻微微泛白的臉，輕聲追問，“你聽誰說的？消息準嗎？”
“早上嚴建國親自來家裡了。”洛陽的聲音低了下去，目光落在遠處教學樓的玻璃窗上，像是能透過玻璃看到很遠的地方，“他來請爸媽中午去他家吃飯，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軍軍說昨天看見他和趙敏從廠門口進來。”
“哦。”洛夏拖長了語調，目光始終沒離開洛陽的臉。她看著他努力克製卻依然泄露出失落的眼神，看著他攥緊又鬆開的拳頭。終於還是問出了口：“二哥，當初你明明也喜歡她，就沒試著爭取過嗎？”
洛陽緩緩搖了搖頭，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語氣裡帶著幾分茫然的自嘲：“我以為……我以為我們是心有靈犀的。”
“這個真的不夠。”洛夏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軟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清醒，“心有靈犀是藏在心裡的糖，可不說出來，彆人怎麼知道你手裡有糖呢？”
洛陽聽了洛夏的話，沉默良久，像是在咀嚼著這番話的含義。他的眼神漸漸從茫然變得堅定起來，“小妹，你說得對，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洛夏看著洛陽眼裡重新燃起的鬥誌，欣慰地點點頭，“二哥，既然想清楚了，就去試試吧。不過現在你先去上課，彆耽誤了學習。”
洛陽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嗯，我知道了。等下了課，我就去找趙敏問清楚。”
說罷，他衝洛夏笑了笑，那笑容又恢複了往日的明朗。“小妹，你也快去上課吧。”
“你不怕把空間隙漏給她嗎？”洛夏說完這話揮揮手，轉身朝教學樓走去。
洛陽望著洛夏輕快跑向教學樓的背影，衣擺揚起的弧度漸漸消失在走廊拐角，方才被妹妹點醒的局促感還沒褪去，心口又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墜著。
他下意識抬頭望向天空，初秋的雲層薄得像一層紗，陽光穿過雲層灑下來，卻暖不透胸腔裡的悶意。
風卷著梧桐葉在腳邊打轉，沙沙的聲響反倒讓周遭更顯安靜，安靜得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裡那點不切實際的期待，正一點點碎開。
下一秒，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肩膀驟然垮了下來，方才還繃得筆直的脊背也彎了些。
那雙總帶著銳氣的眼睛緩緩垂下，目光落在地麵交錯的光影上，連指尖都失去了力氣，無意識地攥緊又鬆開，最終隻化作一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的歎息，散在風裡。
“你為什麼不等等我！”
洛陽突然蹲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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