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拳頭攥得咯咯響，指節泛白，卻沒真的揮出去——他知道尹書恒的性子，越是嗆著來，這茬就越扯不清。
他彆過臉，盯著食堂窗外來來往往的同學，喉結滾了滾，把到了嘴邊的狠話又咽了回去，隻悶悶吐了句：“你懂個屁的喜歡。”
尹書恒挑了挑眉，沒再故意激他，伸手把桌上的餐盤往洛陽那邊推了推：“我是不懂你的‘等大學畢業’，但我懂‘喜歡’從來不是等出來的。你要是真擱在心上，會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
洛陽沒接話，拉過餐盤開始吃，飯菜的味道一點沒有吃出來。食堂裡的喧鬨聲好像隔了層膜，打飯的吆喝、碗筷的碰撞都變得模糊。
隻有尹書恒的話，一字一句紮在耳朵裡，讓他想起早上在梧桐樹下的慌亂，想起父母在嚴家院子裡欣慰的眼神，還有趙敏紅著臉被嚴建國媽媽拉進屋的模樣——那些畫麵湊在一起，像塊濕棉花，堵得他胸口發悶。
“行，算你厲害行了吧？”過了好一會兒，洛陽才咬牙切齒，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嗆得他咳嗽了兩聲，眼眶卻莫名有點發熱。
“切，我這是喝水都塞牙齒。唉！真是太不甘心了……”
尹書恒看著他這副蔫了的樣子，語氣軟了些，沒再毒舌：“不甘心很正常，但彆跟自己較勁。你以為嚴建國是憑空成的？他一定也是付出真心的。”
洛陽的動作頓住了，筷子在半空停了停。他想起嚴建國的正直與真誠，心裡那點不服氣，正被愧疚與清醒慢慢取代。
就在這時，洛夏輕快的聲音傳來：“看你們一個個都沮喪的樣子……”
“夏夏，我去給你打飯！”尹書恒立刻起身。
“我已經打了。”洛夏指了指旁邊桌上的餐盤。尹書恒連忙端過來，見青菜和梅菜扣肉熱氣騰騰，這才放了心。
“二哥，你還在糾結嗎？”洛夏坐下，拿起筷子。
洛陽勉強笑了笑：“沒有，就是有點自責。”
“你哥啊，為情所困呢。”尹書恒打趣道。
洛陽瞪了他一眼：“話多，誰把你當啞巴賣了。”
洛夏眼睛亮晶晶的：“哥，有了這次經曆，你會成長的。”
“夏夏，過去了，我想通了。”洛陽笑了笑。
“哦？一會兒就雨過天晴了？”尹書恒顯然不信。
洛夏忽然笑了，輕輕哼起了歌：“愛像一陣風，吹完它就走……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洛陽和尹書恒都愣住了，驚訝地看著她。
“洛夏，我第一次聽你唱歌！這是什麼歌？太好聽了。”尹書恒驚喜地說。
“夏夏，再唱一遍吧，我心情一下就好了。”洛陽有些語無倫次。
歌聲裡，洛陽的心像被輕輕安撫，那些糾結與不甘，也仿佛被這陣“龍卷風”吹散了。
洛夏被兩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彎著，手裡的筷子輕輕擱在餐盤邊，又接著哼了下去。
這次的聲音比剛才亮了些，尾音帶著點輕快的調子，像落在熱湯裡的碎蔥花，添了幾分暖意。
“愛情走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我不要，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