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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海苔餅裡的山海情(1 / 2)

清晨,霧氣彌漫,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厚厚的棉絮所覆蓋。這晨霧沉甸甸的,壓在海晏糕坊的房頂上,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林小滿早早地起了床,她披上了一件洗得發白的軍大衣。這件軍大衣是男人離開時留下的,雖然袖口已經磨出了毛邊,但上麵卻總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那是男人的味道,也是她思念的味道。

她踩著濕漉漉的露水,緩緩地朝著廠房走去。褲腳被路邊的草葉沾濕,上麵還凝結著晶瑩的水珠,隨著她的步伐晃動,宛如一串小巧的燈籠,在清晨的微光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剛進院子,就聽見灶間傳來的聲響。小周娘正蹲在土灶前添柴,火光從灶門裡竄出來,在她臉上跳著碎金似的光,映得鬢角新添的白發像落了層霜。林廠長,你聽這柴火多旺!她往灶膛裡塞了把鬆針,火苗地躥高,把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忽大忽小,新砍的鬆樹丫子,燒起來後勁足,蒸窩窩最香。

灶台上的粗瓷盆裡,發好的玉米麵正冒著細密的熱氣,邊緣裂著幾道小口,像個憋不住笑的孩子。小周娘用筷子挑起麵漿,長長的絲垂下來,在晨光裡泛著亮:昨兒李嬸來換糕點,說孫桂蘭家的丫頭青丫頭,最愛啃窩窩,我特意摻了兩把黃豆麵,磨得細,嚼著筋道。她說話時,手裡的竹筷不停地攪動麵團,黃澄澄的麵在盆裡打著轉,像團滾圓的太陽。

林小滿伸手按了按麵團,指尖陷下去個小坑,慢慢悠悠地回彈,帶著股韌勁。加把糖渣。她的聲音輕得像霧,指尖沾著的麵屑簌簌往下掉,孩子們都貪甜。糖渣是供銷社熬糖剩下的碎塊,深褐色的,帶著焦香,在物資緊俏的七十年代,算得上金貴東西。小周娘卻毫不含糊,從鐵皮罐裡抓了兩大把撒進去,掌心的老繭蹭著糖渣,發出的輕響。

這糖渣還是開春攢的呢。小周娘用手背抹了把額角的汗,汗珠砸在麵團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那會兒給趙小虎做南瓜糕,剩了點,我想著總有能用著的時候。你彆說,摻在窩窩裡,甜得格外厚。

正說著,隻聽一陣清脆的車鈴聲由遠及近,趙鐵柱推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緩緩地走進了院子。車把上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藍布包,隨著車子的顛簸,那布包也一上一下地晃動著,仿佛裡麵裝著什麼珍貴的東西。

車鈴被撞得“叮鈴”作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了棲息在石榴樹上的麻雀們。它們“撲棱棱”地飛起,在半空中盤旋了幾圈,然後又落回了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似乎在抱怨這突如其來的打擾。

趙鐵柱停好車子,徑直走到案板前,將那個藍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麵。他解開布包上的繩結,隨著繩結的鬆開,一股濃鬱的甜香頓時從布包裡飄散出來。這股甜香與灶間的煙火氣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朵盛開的糖花,瞬間彌漫了整個院子。

趙鐵柱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對林廠長說道:“林廠長,這是供銷社的劉乾事特意留給咱們的紅糖!”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興奮,仿佛這紅糖是一件無比珍貴的禮物。

張師傅在烤爐前直起腰,圍裙上沾著的麵粉被熱氣熏得發白,像落了層雪。要我說,啥獎狀都不如烈屬們那句實在!他手裡的鐵鏟敲了敲爐壁,震得烤盤上的海苔餅乾微微發顫,你嘗嘗這個,孫大娘給的紫菜就是不一樣,泡發了切得碎碎的,拌在麵裡,烤出來帶著股子鮮勁。早上給張大爺送過去,老爺子揣了兩塊在兜裡,說要給守島的戰士留著,還說比他年輕時在部隊吃的壓縮餅乾香十倍。

林小滿沒接話,轉身往研發部走。牆角的福利券存根摞得整整齊齊,用根紅繩捆著,像本厚厚的書。她抽出最上麵那張,是孫桂蘭領糕點時按的手印,指腹的紋路深深淺淺,透著股用力的勁兒。忽然想起男人犧牲那年,她去公社領撫恤金,也是這樣按手印,指腹被紅泥染得通紅,好幾天都洗不掉。

研發部的窗台上擺著盆仙人掌,是宛宛從路邊挖的,歪歪扭扭地開了朵小黃花。小鳳正趴在桌上描花樣,鉛筆在紙上劃得響,畫的是朵海浪花,浪尖用紅豆沙做餡,浪身裹著綠豆沙,底下還墊著層海苔碎。

林廠長,您看這個!小鳳抬起頭,辮子上的紅綢帶滑到胸前,臉被晨光映得紅撲撲的,這是給守島部隊試做的,建軍節不是快到了嗎?我聽趙大哥說,馬建軍烈士犧牲前,總念叨著想嘗嘗帶海味的點心,說守島守了那麼多年,連口帶海味的甜糕都沒吃過。

林小滿的指尖落在海浪花三個字上,紙麵被按出個淺淺的坑。馬建軍犧牲那年是1953年,她男人是1955年走的,前後差了兩年,兩個年輕的媳婦在公社的追悼會上哭得直不起腰。孫桂蘭當時懷著孕,肚子已經顯了形,攥著她的手說:小滿,咱得好好活,就算為了肚子裡的娃,也得把日子撐起來。

就做這個。林小滿的聲音有點啞,像被灶煙熏過,多做兩盤,送孫桂蘭家嘗嘗。青丫頭今年八歲了吧?該記事了。她想起自家宛宛,也是八歲,已經能數到一百,還會用蘿卜刻楓葉模子,每次做南瓜糕都要搶著印花樣,說這樣爸爸在天上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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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然後迅速抓起剪刀,毫不猶豫地開始裁剪油紙。她一邊裁剪,一邊興奮地說道:“我這就去準備!紅豆沙我可是泡了整整一個晚上呢,綠豆沙也都篩了三遍啦,絕對保證細得跟沙子一樣哦!”

她邊說邊揮舞著手中的剪刀,動作十分利落。隨著她的動作,她那兩條長長的辮子也不停地甩來甩去,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突然,有一小撮麵粉被甩到了她的辮子上,就像給它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顯得有些滑稽。

小鳳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她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哦,對了,林廠長,趙大哥今天早上來送魚乾的時候,還特意跟我說小虎還念叨著您以前教他爸爸做過的那種紫菜餅呢!”

林小滿的心猛地跳了下。男人以前在部隊當炊事員,最會做紫菜餅,海苔用清水泡軟了切碎,摻在麵糊裡,加個雞蛋,在鏊子上烙得兩麵金黃,香得能饞哭半條街的孩子。他走的前一晚,就在自家土灶上烙了一摞,說:等我回來,咱開個小鋪子,就賣這餅,讓全島的人都嘗嘗海的味道。

下午咱做紫菜餅。林小滿轉身往外走,軍大衣的衣角掃過桌沿,帶起片麵粉,讓趙鐵柱去礁石灘收點新鮮紫菜,要那種剛撈上來的,帶著水腥氣的。

午後的日頭像個燒紅的鐵餅,曬得院子裡的石榴葉都打了蔫。趙大哥牽著小虎來了,孩子光著腳丫,腳底板沾著黑泥,手裡舉著個紙船,是用福利券的邊角料折的,紅紙上的海晏糕坊四個字被風吹得卷了邊,像隻展翅的鳥。

林廠長,小虎非得來給你送這個。趙大哥的藍布褂子被汗浸得發亮,貼在背上,顯出單薄的脊梁骨,他說這船能載著念想漂,漂到他爸那兒去。

小虎把紙船往林小滿手裡塞,船底沾著點南瓜糕的渣,黏糊糊的。娘說,爸爸在船裡。孩子的眼睛亮得像海水,睫毛上還掛著汗珠子,漂到那邊,他就能吃到林廠長做的糕了。

林小滿捏著紙船,紙角的硬邊硌著掌心,像那年在碼頭送男人出征時,他塞給她的那枚磨得發亮的船錨徽章。徽章現在還在她的梳妝盒裡,用紅布包著,宛宛總問那是什麼,她隻說是爸爸留下的星星。

小虎真能乾。她蹲下來,從竹籃裡拿出塊剛蒸的玉米窩窩,糖渣在表麵亮晶晶的,這個給你,裡麵有糖渣,甜的。小虎咬了一大口,糖渣在嘴裡化開,黏在嘴角像抹了蜜,小舌頭伸出來舔了又舔,逗得趙大哥直笑,眼角的皺紋裡卻藏著點濕。

林廠長,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句話。趙大哥蹲下來,幫小虎擦掉嘴角的渣子,聲音壓得低低的,你彆總想著我們這些人,你家宛宛和阿澤,不也盼著爹嗎?前兒我去公社,看見宛宛在牆根畫小人,一個戴帽子的,她說那是爸爸,還問我她爸爸會不會也收到紙船。

林小滿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酸溜溜的。這些年她總想著幫彆人,倒忘了自家兩個孩子。上次宛宛在夢裡哭著喊要爸爸抱,她抱著孩子在炕上坐到天亮,窗外的浪濤聲一陣接一陣,像男人走時在碼頭說的那句等我回來,纏得人心頭發緊。

我知道。林小滿的聲音有點抖,軍大衣的袖子蹭過眼角,等忙完這陣,我帶他們去礁石灘,也折紙船。

小虎突然指著研發部的方向喊:姐姐在做花花糕!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小鳳正舉著塊海浪花糕往陽光下照,紅豆沙的紅、綠豆沙的綠、海苔的黑,在光裡透著亮,像塊小小的調色盤。

那是給解放軍叔叔的。林小滿摸了摸小虎的頭,也是給你爸爸的,給所有守著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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