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你今兒個又收拾這麼多東西?”隔壁王嬸探頭進來,眼角帶著揶揄的笑意。還沒等林小滿說話呢,就見一個老太太大步流星,闖進院子裡來,一屁股就坐在房簷底下的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喝著給孩子們準備的蜂蜜水。你這敗家娘們,平白無故擱這些白糖乾啥…林小滿指尖一頓,裹粽的線繩在掌心緊了緊。昨兒夜裡,她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一封泛黃的信——那竟是他生母臨終前寫的遺書,字字泣血:“吾兒,你生父早逝,我無奈將你托付給陳家。那陳氏非善類,若她待你苛刻,切記尋機逃離...”信尾還附著醫院的出生證明、日期。胸腔裡翻湧的怒意此刻燒得喉嚨發燙。她扯下圍裙,大步走出西屋。木窗緊閉,陳婆正倚在外麵的凳子上坐著,見兒媳進來,渾濁的眼睛立刻射出怨毒:“你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端午不敬菩薩,倒跑來衝撞我!”
“衝撞?”你不過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好好說道說道呢。正好趁今天大家都在,你也好好解釋解釋,林小滿將信箋拍在炕桌,“您倒是說說,這信上寫的‘陳家’指的誰?孩子他爹的生母明明臨終托孤,您哪來的臉冒充親娘二十多年?”陳婆瞳孔驟縮,薑湯碗“砰”地砸在地上,褐色的湯汁濺濕被褥。
“你...你翻死人東西!”她嘶啞著嗓子撲過來,枯瘦的手指卻猛地被林小滿攥住,“背地裡收養證明造假,霸占孩他爹撫恤金,連孫子、孫女口糧都克扣——這些年明麵上你裝慈母的戲,演夠了吧?”
窗外突然響起嘈雜聲。王嬸早將動靜傳遍了巷弄,鄰居們扒著窗欞圍觀。陳婆臉色青白交錯,忽地獰笑起來:“哼!要不是我,你那短命男人能進部隊?更沒你今天這麼好的生活!你帶著倆娃早餓死了!”這話像利刃劈開最後一層遮羞布,人群裡爆出倒吸氣聲。
林小滿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咬著牙冷笑:“撫恤金全被你填了賭債窟窿!您這‘恩情’,我們受夠了!”她甩開陳婆的手,從櫃底翻出早就擬好的斷絕書,“按政策,非血親斷絕關係隻需街道蓋章。今天正好讓大夥做個見證!”青石板路上便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林小滿透過門縫望去,隻見五六個身著軍綠色製服的身影正朝自家院子走來。為首那人肩章上的紅星在晨光中格外耀眼,正是前日托人捎信說要“處理家務事”的周副團長。“林小滿,林同誌開門!”周團長的聲音沉穩如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她深吸一口氣推開木門,院中晾曬的辣椒串被風刮得簌簌作響,仿佛在應和這不同尋常的一天。“周團長,您這怎麼來了...”林小滿話音未落,便被對方身後兩個士兵手中的鐵皮箱驚得愣住。其中一個箱子上赫然印著“軍屬補助”的紅漆字樣,另一個則堆滿糧票、布票與鈔票,邊緣還沾著銀行封條的金粉。
“前兩天接到你的信,我們連夜查了檔案。”周團長掏出煙盒,這還有孩子呢,又將煙卷塞了回去,“你婆婆當年冒領烈屬身份,檔案已被核實。這些是補發的撫恤金,還有這些年的糧票布票,都按政策清算過了。”林小滿的指尖顫抖著撫過那些泛黃的票據,身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王秀蘭將桌上的搪瓷茶缸摔得粉碎:“你們憑什麼查我的事!我可養了他二十多年啊,他就是我兒子!”
“偽造烈士家屬身份,騙取國家補助,按條例可移交司法機關。”隨行的文書員翻開筆記本,鋼筆尖在陽光下閃著冷光,“王秀蘭同誌,這是你親筆簽的收養證明,1953年從孤兒院領養陳建軍時,你已明確知曉其父母屬於烈士雙亡的這個事實。”
王秀蘭的臉瞬間煞白,她踉蹌著後退兩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記憶裡有那日暴雨夜在祠堂發現的舊相冊裡,確實有張泛黃的領養證,邊緣還沾著陳年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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