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昨晚的夢境不僅讓她確認了自己的身世，還讓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照片上的嬰兒脖子上掛著一枚龍鳳玉佩！
腦海中不斷閃回昨晚那個清晰的夢境。
那張泛黃的照片上，嬰兒脖子上掛著的龍鳳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她仔細搜尋原主的記憶，終於想了起來...
五歲那年，她偷偷從箱底翻出這枚玉佩掛在脖子上，冰涼的玉墜貼在皮膚上格外舒服。可還沒等她高興多久，許心艾就哭著闖進來，指著玉佩大喊我也要。許母聞聲趕來，二話不說就粗暴地扯下玉佩，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一個賠錢貨，戴什麼玉佩！許母惡狠狠的嗬斥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那枚珍貴的玉佩就這樣被強行戴在了許心艾的脖子上。
穿越小說裡，主角必備金手指...她在心裡默念著，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要麼是係統，要麼是空間...而我，不可能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穿越者吧？
她輕輕翻了個身，木板床發出細微的聲。許心艾在睡夢中嘟囔了幾句，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許知意盯著妹妹床頭櫃的方向，那裡肯定藏著那枚玉佩。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秘密就在那枚玉佩裡！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野火般在她心中蔓延。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一個隨身空間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清晨五點半，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鋼鐵廠家屬院裡的公雞就開始此起彼伏地打鳴。
許知意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看見許心艾還在熟睡，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容——想必是夢到頂替自己進紡織廠上班的美事了。
廚房裡，許母正在生火做早飯。煤爐子冒著嗆人的煙，許母一邊咳嗽一邊往鍋裡倒玉米麵。見許知意進來，她頭也不抬地吩咐：去把鹹菜切了。
媽，我待會要出去一趟。許知意故意提高音量，確保在裡屋的許父也能聽見。
許母手上的動作一頓，鍋鏟在鐵鍋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大清早的，你要去哪？
許知意裝作沒聽見許母話裡的不滿，自顧自地舀了一瓢涼水洗臉。冰涼的井水拍在臉上，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她透過指縫觀察許母的反應，果然看見對方眉頭緊鎖，一副要發作的樣子。
爸，媽，我今天得去紡織廠一趟。她擦乾臉，故意在許父端著搪瓷缸子出來漱口時說道。
許父吐掉嘴裡的漱口水，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你去紡織廠乾什麼？
許知意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工作崗位轉讓沒那麼簡單。我昨天聽廠裡的王大姐說，這種頂替工作需要人事科主任簽字，還得疏通關係才行。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瞥了眼父母驟變的臉色，不然手續辦不下來，心艾還是得下鄉。
一聲，許心艾的房門被猛地推開。她連頭發都來不及梳，頂著亂蓬蓬的兩條麻花辮就衝了出來：什麼？我還要下鄉？媽！你快讓她去辦啊！
許母的臉色陰晴不定，手裡的鍋鏟捏得死緊。許知意知道她在想什麼——既舍不得花錢打點，又怕工作真的黃了。
你要怎麼疏通關係？許母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許知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兩條大前門，一瓶茅台酒，我去找人事科的主任。王大姐說，他最好這口。
家裡哪來那麼多錢？許母聲音陡然拔高，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家裡的存款之前都給你了。
許知意不慌不忙地聳聳肩，目光卻緊盯著許母的表情變化：你可以不給，到時候工作轉不了，可彆怪我。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反正下鄉的又不是我。
這句話像捅了馬蜂窩，許心艾立刻炸了。她一把抓住許母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肉裡：媽！你快去拿啊！難道你想讓我去鄉下吃苦嗎？那些知青回來探親的時候說，鄉下連電都沒有，還要挑糞種地！
許父皺著眉頭猛吸了一口旱煙，煙袋鍋子裡的火光在晨光中忽明忽暗。許知意注意到他拿煙杆的手在微微發抖——這個平時在家裡說一不二的男人，此刻也被拿捏住了軟肋。
去拿吧。許父終於發話，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許母惡狠狠地瞪了許知意一眼，轉身進了裡屋。許知意聽見木箱開合的聲音，還有銅鎖碰撞的輕響。幾分鐘後，許母拿著一個藍布包袱出來，動作粗暴地塞進許知意懷裡。
要是辦不成，許母壓低聲音威脅道，眼睛裡閃著凶光，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許知意接過包袱，手指摸到裡麵香煙堅硬的棱角和酒瓶冰涼的曲線。她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放心，我一定辦。
許知意拎著沉甸甸的包袱走出家屬院大門，清晨的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故意放慢腳步，裝作要往紡織廠方向走的樣子。拐過兩個巷口後，她突然閃身躲進了一處廢棄的煤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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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棚裡堆滿了破舊的籮筐和生鏽的鐵鍬，空氣中彌漫著陳年的煤灰味。
許知意蹲在門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巷口。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她看見許父騎著那輛老舊的永久牌自行車吱呀吱呀地駛過，車把手上掛著的鋁製飯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又過了十分鐘，許母挎著菜籃子匆匆走過，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想必是在抱怨她浪費了家裡的好東西。
最讓許知意在意的還是許心艾。這個小祖宗足足磨蹭到八點半才出門，穿著嶄新的碎花連衣裙，兩條麻花辮上還係著紅色的蝴蝶結。許知意看著她一蹦一跳地往紡織廠家屬區的方向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肯定是去找她那些小姐妹炫耀了。
確認全家人都走遠後，許知意拍了拍沾上煤灰的衣角，快步往回走。
推開家門，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老式座鐘的聲在空蕩的房間裡回響。許知意輕手輕腳地走進她和許心艾共住的房間，目光立刻鎖定在那個漆得發亮的床頭櫃上——這是許心艾十六歲生日時，許父親手給她做的，而原主連個放衣服的箱子都沒有。
床頭櫃上擺著一麵印著牡丹花的圓鏡，旁邊是上海產的雪花膏，蓋子上的金漆已經有些剝落。最讓許知意注意的是那幾本卷了邊的小說，《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都是這個年代最流行的讀物。她記得原主也曾偷偷借來看過，結果被許母發現後狠狠打了一頓，說她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