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鋼鐵廠家屬院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熄滅。許知意站在廚房裡，煤油燈的光暈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她慢條斯理地攪動著鍋裡的玉米粥，稠厚的粥麵泛起一個個氣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明天就要下鄉了，今晚可得好好你們。她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空間裡取出安眠藥，碾成細粉，均勻地撒進鍋裡。白色的粉末很快融入金黃的粥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知意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稀薄的粥，剩下的則留在鍋裡保溫。她端著碗走到餐桌前，故意發出很大的動靜。許父從報紙上抬起頭，皺眉看了她一眼：大晚上的，折騰什麼？
爸，我明天就要走了，想給你們做最後一頓飯。許知意低著頭，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許母從裡屋出來，狐疑地打量著桌上的粥碗：就煮個粥也好意思說做飯？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拿起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
許心艾聞聲而來，看到鍋裡的玉米粥，撇了撇嘴：就這？連個鹹菜都沒有？
鹹菜在櫃子裡，自己拿。許知意快速喝完自己那碗幾乎透明的粥，起身收拾碗筷，我先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回到房間，許知意和衣躺在床上，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許父許母的交談聲、許心艾抱怨粥太稀的聲音、碗筷碰撞的聲響，都清晰地傳入耳中。大約半小時後，外麵漸漸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許知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白。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許心艾床邊，借著月光打量著這個所謂的。許心艾睡得正香，嘴角還掛著口水，完全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許心艾臉上。
許心艾隻是皺了皺眉，翻了個身繼續睡。安眠藥的效力果然強勁。
許知意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實施她的計劃。
她站在房間中央，手一揮，整個房間頓時變得空空蕩蕩——衣櫃、書桌、梳妝台，甚至連牆上的掛鉤都消失不見，隻留下兩張光禿禿的床板。許心艾那些寶貝的連衣裙、雪花膏、小說書，全都進了空間。
這才剛剛開始呢。許知意輕聲說著，走向客廳。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她像一陣風一樣席卷了整個家。
客廳裡的八仙桌、長條凳、暖水瓶；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鹹菜缸子；許父許母房間裡的五鬥櫥、縫紉機、收音機......所有能搬走的東西統統收進空間。最後，她連門後的掃帚和牆上的日曆都沒放過。
做完這一切，許知意回到房間，在硬板床上躺下。看著家徒四壁的房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家現在比遭了土匪還乾淨，連根針都沒剩下。
明天有好戲看了。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
許知意眼皮動了動，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裝睡。隔壁床上的許心艾被尖叫聲驚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摸放在床頭的水杯，卻隻摸到了粗糙的木板。
她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光禿禿的牆壁和空蕩蕩的房間，她心愛的梳妝台、衣櫃全都不翼而飛。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直接睡在床板上，連床單被子都沒有！
啊——許心艾的尖叫聲比剛才那聲還要刺耳。
許知意被驚醒，不滿地嘟囔著：乾什麼啊！一大早叫什麼叫！她裝作剛發現異常的樣子，驚恐地看著四周，天呐！東西呢？我下鄉的箱子呢？還有錢呢！
許知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肯定是你。許心艾跳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指著許知意的鼻子大罵。
許心艾你腦子裡是裝了屎嗎？許知意毫不客氣地回敬，我如果偷你東西你一點都不醒？這麼多東西，是你吧，不想讓我下鄉好過，所以偷走了我的下鄉物資！
許心艾氣得渾身發抖，我要去告訴爸媽，讓他們來揍你，你這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