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也是有爸媽的人了_爹不疼娘不愛,下鄉後我一胎雙寶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0章 她也是有爸媽的人了(1 / 1)

許知意的話音在狹小昏暗的牛棚裡落下,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她清晰地看到,在聽到“林修遠”這個名字的瞬間,許培儒和林韻的臉色驟然變了。那不是簡單的驚訝,而是一種混合了極度震驚、深切擔憂的複雜神情。

許培儒原本扶著林韻肩膀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背脊挺得筆直,是一種下意識的防禦和警惕姿態。林韻則猛地吸了一口氣,那雙酷似許知意的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新的淚水,但這淚水背後,是比剛才認親時更濃烈的不安。

許知意在他們開口前,輕聲解釋道,語氣儘量平和,以緩解這驟然緊繃的氣氛:“我在我家……原來的那個家裡,找到了一張舊照片,照片後麵寫著這個名字。而且,我也私下打聽過,他們說……說這個人很多年前就被下放了。”她省略了打聽過程中的小心翼翼和內心的忐忑,隻陳述了結果。

聽到她的解釋,許培儒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鬆弛了一點點,但眼神中的凝重並未散去。他與林韻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裡包含著隻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沉重與默契。沉默了片刻,像是權衡著什麼,許培儒才緩緩開口,聲音壓得更低,仿佛怕被牆壁聽了去:

“是的……”他承認道,語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澀然,“他是我……是我的大舅哥,也就是你的親舅舅。”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許知意年輕而帶著探尋的臉,似乎在評估著該如何措辭,“但是因為一些……非常複雜的原因,他確實被下放了。這個原因……牽扯很深,我們……我們暫時無法告訴你具體是什麼。”他的話語裡充滿了無奈和一種保護性的隱瞞,仿佛那個真相本身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會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原來如此……”許知意低聲自語,心頭縈繞多時的一個謎團終於解開。照片上那個穿著白大褂、氣質儒雅、眼神溫和的男人,原來是她的舅舅,是母親林韻的兄長。一種奇妙的血緣牽連感,即使隔著時空和未曾謀麵的陌生,也悄然在她心中滋生。她不禁想象,那位名叫林修遠的舅舅,如今身在何方?是否也像她的父母一樣,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承受著時代的磨難?

理清了這層關係,現場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些許,但一種新的、關乎未來的茫然又籠罩下來。許知意沉默了一會兒,抬起眼,目光在許培儒和林韻臉上逡巡。他們認出了她,她也基本確認了他們,那麼接下來呢?在這風雨飄搖的境況下,他們該如何自處?她斟酌著詞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輕聲問道:“那……你們現在……對我,對我們之間……有什麼想法嗎?”

這個問題,讓許培儒和林韻再次對視。這一次,他們的眼神交流中充滿了痛苦、掙紮以及一種深切的、幾乎能灼傷人的愛意與不舍。許培儒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轉向許知意,眼神慈愛卻又無比清醒,甚至帶著一絲決絕:

“我們……”他的聲音異常堅定,“我們非常確定,你就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找了多年、心心念念的骨肉。”這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不留任何餘地。然而,緊接著,他的語氣轉為沉重和無奈,“但是,孩子,我們現在不能認你,至少不能公開相認。”

他伸出手,想要像尋常父親那樣撫摸女兒的頭發,但手伸到一半,又生生頓住,緩緩收了回去,握成了拳。“會連累你的。”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浸透著無力感和深切的保護欲,“我們的身份……是汙點。你不一樣,你是清清白白的知青,是救死扶傷的村醫。如果讓人知道你和我們有關係,你以後……你以後的前程就全毀了。我們……我們不能那麼自私。”

這番話如同最鋒利的針,瞬間刺破了林韻勉強維持的堅強。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緊緊抓住了許知意的手。那雙手冰涼、粗糙,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母親的力量和顫抖。

“孩子……我的孩子……”林韻泣不成聲,淚水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滾燙,“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用,當年沒有看好你,害你……害你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我……”她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有壓抑不住的嗚咽在喉嚨裡翻滾,肩膀因劇烈的哭泣而不住地抖動。那哭聲裡,是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愧疚、思念和刻骨銘心的痛楚。

許知意的手被林韻緊緊攥著,那冰涼的觸感和滾燙的淚水交織,讓她心頭湧起一股極其陌生的酸澀感。她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接觸,更不習慣被人如此直白地、充滿愛意和悔恨地對待。她有些無措,手下意識地微微扭動了一下,想要抽離,卻又因那哭聲中的悲切而遲疑。她垂下眼簾,避開林韻那幾乎要將她融化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和疏離:“我……我明白你們的顧慮。那……那我們暫時就先不相認吧。畢竟……我們之間,也確實……還算是陌生的……”她說的是實話。血緣的確認是一回事,但二十多年的空白,不是一瞬間就能填滿的。他們對她而言,依然是兩個剛剛知道名字的、有著至親身份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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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兒話語裡的疏離,林韻的哭聲更加悲切,卻也在努力克製。許培儒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他理解許知意的感受。他輕輕拍著妻子的後背,既是安撫她,也是在回應許知意。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溫和,帶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的通透和一種卑微的祈求:

“孩子,沒關係,慢慢來,我們不急,真的不急。”他看著許知意,眼神裡是毫無保留的包容,“你願意接受我們,或者暫時不願意接受我們,都可以。我們現下的處境,也確實做不了什麼,更給不了你什麼……隻要……隻要還能偶爾看到你,知道你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我們找到了你,我們……我們就心滿意足了。”這番話說得極其懇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卑微,將一個父親深沉而無條件的愛,表達得淋漓儘致。

“……好。”許知意沉默良久,才輕輕應了一聲。這個“好”字,像是一個承諾,又像是一個新的開始。她感到鼻尖有些發酸,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混雜著酸楚、溫暖、茫然和一絲微弱希冀的情緒在她心中彌漫開來。“那……我先走了。”她頓了頓,補充道,聲音輕柔了許多,“我們……慢慢來吧。”

她輕輕將自己的手從林韻的手中抽了出來,對著兩位淚眼朦朧、滿心不舍的至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再次融入了門外的夜色中。

回到自己家,許知意和衣躺在了床上。屋內一片漆黑,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小窗,在天花板上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斑。她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那片虛無的黑暗,腦海中反複回放著今晚在牛棚發生的一切——許培儒克製而深沉的眼神,林韻洶湧而滾燙的淚水,那緊握著她不放的、顫抖的手,以及那句“我們非常確定你就是我們的女兒”……

心潮澎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久久無法平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的感覺漸漸取代了最初的震驚和茫然,緩緩地充盈了她的心房。那是一種溫暖的、踏實的、仿佛漂泊已久的船隻終於望見了港灣燈火的歸屬感。

她翻了個身,將臉埋進帶著皂角清香的枕頭裡,一個清晰無比的認知,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浮現在她的腦海深處,驅散了二十多年來的孤獨與彷徨:

她,許知意,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她,也是有爸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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