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傅葉瀾便踏著露水來到了許知意的小院。他手中提著兩隻肥碩的野兔和一隻羽毛鮮豔的野雞,這些都是他天不亮就上山下的套子收獲的。
“知意,你看。”他舉起手中的獵物,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卻難掩一絲求表揚的意味,“今天收獲不錯,正好給你加菜,也……給叔叔阿姨添個葷腥。”
許知意擦乾臉上的水珠,快步迎了上來。看到那還在滴著清露的野味,她眼中閃過驚喜。“這麼早你就上山了?”她注意到傅葉瀾的褲腳被露水打濕了一片,鞋幫上也沾著新鮮的泥點。
傅葉瀾利落地在院角的石階上坐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趁著新鮮,我幫你處理乾淨。”說著,他便熟練地開始給野雞放血、褪毛,動作行雲流水。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處理起獵物來卻格外細致,野雞的細小絨毛都被他耐心地拔除乾淨,避免影響口感。處理野兔時,他小心地剝下完整的兔皮,一邊操作一邊對站在一旁的許知意說:“這兔皮我硝製一下,等天再冷些,可以給阿姨或者叔叔做個暖手筒或者護膝。”
待所有野味都處理得乾乾淨淨,連內臟都清洗妥當後,傅葉瀾才站起身,將處理好的食材遞到許知意手中。“我先回去換身衣服,晚些再過來幫你。”他看了看天色說道。
“好,路上慢點。”許知意接過還帶著體溫的食材,輕聲叮囑。
送走傅葉瀾,許知意看著手中這飽含心意的新鮮野味,心中已然有了菜單。她首先要炮製的,便是那鍋菌菇野雞湯。
她取來一個粗陶的小砂鍋,將斬好的雞塊冷水下鍋,加入幾片老薑,一小勺黃酒,待水沸後撇去浮沫。這野雞不同於家養雞,肉質緊實,需要文火慢燉,才能將其鮮味徹底激發出來。隨後,她進入了空間。
空間的竹樓廚房裡,她從一個密封的陶罐裡,珍重地取出一把自己平日裡在深山裡采摘、又在空間內精心晾曬的各類菌菇——有傘蓋肥厚的野生香菇,有形如喇叭、色澤金黃的雞油菌,有纖細脆嫩的竹蓀,還有幾顆香氣獨特的牛肝菌。這些菌菇在晾曬過程中,最大限度地鎖住了山野的精華。她用空間靈泉的泉水快速地將菌菇衝洗乾淨,便帶著它們回到了外界的小廚房。
將這一把彙聚了山野靈氣的菌菇投入咕嘟冒泡的砂鍋中,刹那間,一股更加濃鬱複雜的鮮香便彌漫開來。野雞的醇厚肉香與菌菇特有的木質清香、泥土芬芳完美融合,隨著文火的慢燉,這香氣愈發沉穩、富有層次,仿佛將整個秋天的山野都濃縮在了這一鍋湯裡。許知意小心地調整著灶膛裡的柴火,讓火苗始終保持一種溫柔舔舐的狀態,她知道,唯有時間,才能成就這一鍋至臻至鮮的湯品。
接下來,是兩隻肥兔的處理。她拎起兔子,再次閃身進入空間。在空間那間功能齊全的現代化廚房裡,她可以放手施為,而不必擔心誘人的香氣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她將一隻兔子用空間特產的百花蜜、生抽、少許鹽以及幾味隱秘的香料粉末調配成的醬汁仔細按摩、醃製,準備做一隻蜜汁烤兔。另一隻,則用現磨的黑胡椒碎、蒜蓉、橄欖油和一點點迷迭香醃製,做黑胡椒風味的。將兩隻醃製入味的兔子固定在烤架上,送入預熱好的烤箱。透過玻璃門,可以清晰地看到兔肉在熱力的作用下,漸漸變得金黃、緊實,油脂被逼出,發出“滋滋”的悅耳聲響。蜜汁烤兔的表麵逐漸形成一層晶瑩剔透、焦糖色的脆殼;而黑胡椒烤兔則被烘烤出濃鬱辛烈的香氣。當烤箱“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她打開箱門的那一刻,一股極其霸道、混合著肉香、蜜甜與焦香、辛香的濃鬱氣味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廚房,令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許知意不禁莞爾,幸好是在空間裡操作,否則這“香飄萬裡”絕非虛言,真要把左鄰右舍,尤其是孩子們都給饞壞了。
除了這兩道“硬菜”,許知意還準備了幾樣精致的家常菜。她取出一塊肥瘦比例恰到好處、層次分明的漂亮五花肉,精心烹製了一份東坡肉。
將方方正正的五花肉塊焯水定型,放入墊了蔥薑的砂鍋中,加入足量的黃酒、醬油、冰糖和少量水,慢火細燉。隨著時間的流逝,肉塊在鍋中微微顫動,色澤逐漸變得紅亮誘人,湯汁濃稠如蜜,散發著醇厚甜香的酒肉氣息。
她還彆出心裁地用雪碧和話梅,做了一道雪碧話梅小排骨。排骨焯水後,與話梅、薑片一同放入鍋中,倒入雪碧沒過排骨,小火慢燉。雪碧中的糖分和碳酸,使得排骨極易軟爛入味,話梅的酸甜則巧妙地化解了油膩,賦予排骨一種清新獨特的果香風味。出鍋時,排骨呈現出漂亮的琥珀色,湯汁清亮,酸甜可口,彆有一番風味。
為了解膩,她快速清炒了一碟蒜蓉生菜。翠綠欲滴的生菜,在熱油和蒜蓉的激發下,保留了最原始的清脆和清甜,如同春日裡的一抹新綠。
至於主食,今天她不做尋常的白米飯,而是用空間留存的永遠都放不壞的隔夜米飯,搭配切丁的火腿、玉米粒、青豆和雞蛋,做了一鍋金黃誘人的火腿炒飯。米飯粒粒分明,裹著蛋液,與鹹香的火腿、清甜的蔬菜丁交融,香氣撲鼻。
當日頭漸漸西斜,許知意的小院裡,各種菜肴的香氣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令人沉醉的味覺交響樂。
許知意仔細地將每道菜分裝到不同的碟子中,又特意準備了一小壺自己用空間葡萄釀的酒。
就在她剛剛收拾停當時,院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傅葉瀾推門而入,在看到滿桌佳肴時不禁怔住了。他快步走到許知意身邊,溫柔地替她捋了捋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發絲,聲音裡滿是心疼:怎麼準備了這麼多?一定累壞了吧?
許知意搖搖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累。今晚這頓飯,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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