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葉瀾回部隊,一晃眼就已經一個多月了。日子仿佛被拉長,又仿佛被縮短,在許知意每日問診、製藥、偶爾對著窗外發呆的循環中,悄無聲息地流淌。傅母將兒子的思念和叮囑牢牢記在心裡,生怕這個剛過門、兒子又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媳婦兒,一個人住在小樓裡,又在醫務室忙得腳不沾地,會虧待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好吃飯。
於是,每天中午,隻要家裡沒什麼脫不開身的大事,傅母總會準時提著一個小巧的、編著漂亮花紋的竹籃,出現在醫務室的門口。
那竹籃裡,總是裝著熱氣騰騰、精心準備的午飯,有時是用瓦罐仔細煨著的雞湯,湯色金黃,上麵飄著幾顆紅色的枸杞;有時是自家菜地裡新摘的時蔬,清炒得碧綠生青;更多的時候,是傅父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帶著泥土氣息的山貨或是從河裡撈上來的鮮活魚蝦,被傅母用她那幾十年練就的好手藝,變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美味。
這份風雨無阻、堪比現代外賣準時的關懷,讓許知意心裡暖烘烘的。她不是那種隻會心安理得接受付出的人,自然懂得投桃報李。
她經常從空間裡拿出品質極佳的麵粉、肉質緊實毫無腥氣的豬肉、甚至一些這個季節少見的新鮮蔬菜,然後變著花樣地鼓搗出一些麵食。
有時是皮薄餡大、十八個褶像朵花一樣的大肉包子,一出籠,那麵皮的麥香和肉餡的濃香能飄出老遠;有時是元寶似的餛飩,湯底是用空間裡帶著靈氣的井水加上紫菜蝦皮調的,鮮得人眉毛掉下來;有時是月牙形的餃子,餡料有時是豬肉白菜,有時是韭菜雞蛋,蘸上她特調的蒜泥醋汁,一口一個,滿嘴留香;有時則是烙得兩麵金黃、外酥裡嫩的蔥油餅或餡餅,層次分明,油潤可口。
她每次都會多做很多,然後用乾淨的籠布或者盤子裝好,親自送到傅家老宅,塞給傅父傅母。“爸,媽,我閒著沒事做了點,你們嘗嘗,彆嫌棄。”她總是這麼說。傅父傅母一開始還推辭,後來見她真心實意,也就樂嗬嗬地收下了。
吃著兒媳婦做的、比國營飯店還好吃的麵食,老兩口心裡那叫一個美,逢人便誇自家娶了個又能乾又孝順的好媳婦,引得村裡那些飽受婆媳矛盾困擾的嬸子婆婆們羨慕不已,暗地裡沒少拿許知意當“彆人家的兒媳婦”來教育自家那個。
這天中午,日頭正好,暖洋洋地照在醫務室斑駁的外牆上。傅母照例提著竹籃,笑吟吟地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屋裡,許知意正全神貫注地給村裡那位腿腳有毛病的張嬸子做針灸。張嬸子趴在診斷床上,褲腿挽到膝蓋以上,露出有些乾瘦的小腿。許知意手指撚動著細長的銀針,精準地刺入足三裡、陽陵泉等穴位,動作嫻熟,神情專注。陽光透過窗戶,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她側臉線條格外柔和。
張嬸子聽到門口的動靜,微微側過頭,看到是傅母,臉上立刻露出了然又帶著點羨慕的笑容,聲音洪亮地調侃道:“哎呦!他傅嬸子,你又來給咱們許大夫送‘愛心午飯’啦?嘖嘖,這可真是,比那戲文裡唱的親閨女還親呐!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大夫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呢!”
傅母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那自豪和滿足的笑容卻怎麼也藏不住。她將竹籃輕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拍了拍衣角並不存在的灰塵,聲音爽朗地回應,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親昵和理所當然:“瞧張嫂子你說的!知意她嫁到我們傅家,那就是我半個女兒!我不疼她疼誰?葉瀾那小子不在家,我可不得替他把人照顧好了?”
這話說得坦蕩又暖心,聽得趴在床上的張嬸子連連感歎:“難能可貴啊!真是難能可貴!咱們村那些婆媳,不掐架都算好的了,像你們娘倆處得跟親母女似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許知意一邊手下穩穩地行針,一邊聽著兩位長輩的對話,嘴角也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許知意起針,又給張嬸子交代了些注意事項,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她。醫務室裡暫時安靜下來。
傅母這才趕緊打開竹籃,將裡麵的飯菜一樣樣端出來。今天的主菜是一個不小的粗陶碗裝著的紅燒魚,那魚看樣子是條不小的鯽魚,被傅母燒得色澤紅亮誘人,湯汁濃稠,裡麵還臥著幾塊吸飽了魚湯精華、顫巍巍的白嫩豆腐。魚身上撒著些許翠綠的蔥花,更是增添了食欲。旁邊是一碗金燦燦的炒雞蛋,和一碟清爽的涼拌野菜。
“快,知意,趁熱吃!”傅母熱情地招呼著,把筷子塞到許知意手裡,“這是你叔今兒個一大早,在村東頭那段河裡捉到的,活蹦亂跳的!我知道你愛吃紅燒口,特意多放了點醬油和糖,燒得可入味了!瞧瞧這豆腐,吸滿了魚湯,比肉還香哩!”
“謝謝媽!聞著就香!”許知意笑嘻嘻地接過筷子,心裡暖融融的。她夾起一筷子沾滿湯汁、混合著些許魚肉的豆腐,那濃鬱的醬香混合著魚的鮮氣直衝鼻腔。她張開嘴,正準備將這期待已久的美味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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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一股毫無預兆的、強烈的惡心感如同海嘯般從胃部猛地翻湧上來,直衝喉嚨!
“嘔——!!!”
她猛地側過頭,捂住嘴,發出一聲無法抑製的乾嘔!那筷子魚肉豆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濺起幾點油星。她嘔得眼淚都飆了出來,胃裡一陣陣痙攣,難受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怎麼了知意?!”傅母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瞬間被擔憂取代,她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湊過來輕輕拍著許知意的背,聲音都急得變了調:“是這魚……魚不新鮮了嗎?還是豆腐有問題?不能啊,我看著都挺好的呀……哎呦,這可怎麼是好……”
許知意嘔得眼前發黑,好不容易才勉強壓下那股翻江倒海的吐意。她接過傅母急忙遞過來的溫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感覺那股躁動不安的惡心感被稍稍壓製了下去。
她喘著氣,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心裡卻如同電光火石般,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這感覺……這突如其來的、毫無理由的惡心……
她下意識地開始在心裡飛快地計算起來:跟傅葉瀾結婚到現在,滿打滿算,已經兩個多月了……而她的“大姨媽”……好像……從結婚前到現在,就一直沒來造訪過?!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婚後生活“豐富多彩”,所以月經不調了,也沒太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結合這突如其來的、典型的早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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