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活的時候不能休息太久,休息久了,骨頭懶了,就更不想動了。
而且現在好歹是忙碌的夏收,偷懶是對糧食的不尊重,搞不好會挨罵。
可以乾得慢一點,少一點,但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坐著偷懶。
她們是按割的麵積算工分的,有的嬸子為了多乾點活多拿點工分,全程沒休息過。
有的直接忍著連水都不喝,有的把水像掛裝蝗蟲的竹筒一樣,直接掛在腰上,渴了就快速喝一口,就繼續開乾。
趙園園看到過幾次,估摸著她們喝水的時間都不到半分鐘。
早上天涼沒出太陽的時候,有的蝗蟲扒在稻穀上看著像是沒睡醒,有的看著不會飛,趙園園割稻穀的時候遇見,趁機抓了二三十隻,後麵八九點鐘,太陽出來了就不太好抓了。
有的她割到蝗蟲扒著的那叢稻穀旁邊,蝗蟲聽到動靜就飛走了。
很多時候,趙園園都是在蝗蟲飛走後才看到,有時飛了四五隻她才勉強抓到一隻。
收獲慘淡。
不過有這點也夠她嘗鮮了,萬一不好吃還浪費油。
休息的時候還不忘和梁嬸打聽一下怎麼做,怎麼吃。
梁木也不吝嗇藏著掖著,告訴她放一點油,再放一點點鹽炸到金黃酥脆就可以吃了,不過吃的時候最好要把它的頭擰下來,把帶出來的黑黑的東西弄掉在吃。
果然,很多普普通通的農家人都積攢了很多生活中的智慧,每一次和她們聊天,都會讓趙園園收獲頗豐,如果不是她問了一嘴,可能吃蝗蟲都得走不少彎路。
就這樣,在邊乾邊歇下,一個早上的上工生活終於熬過去了,雖然沒有昨天早上累,但是也不輕鬆,直白一點的說,乾活就沒有輕鬆的。
腰酸背痛都是小事,她手上的水泡已經徹底成形。
她怕留疤不敢戳破,隻能每天塗點碘伏,也不知道有用沒有,反正她是覺得沒那麼痛了,也許是心裡安慰也不一定。
回到知青點後,老流程,打水洗個臉後,去周蘭的自留地裡摘點番茄,然後起鍋燒油,先打水把蝗蟲洗了一下,有的悶了一個早上了,全都還在還在活蹦亂跳的。
怪不得一早上竹筒都在哢嗞作響。
過了一遍水後,全通倒到燒熱的油鍋裡,蓋上木蓋子,等了幾秒,估計蝗蟲都被悶死了不會飛了才打開蓋子翻了幾下,炒到金黃後就趕緊盛起來了。
味道怎麼樣不知道,但是聞著很香,感覺能多吃一碗飯。
然後就著油鍋再加了點油炒了個番茄炒雞蛋,一頓簡單的飯就做好了。
這個時代要啥沒啥,一個人的飯還是挺好做的。
要是在現代就更簡單了,不想做飯,叫個外賣或者出門隨便吃點就行了。
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餓了隻能自己做飯吃。
連安漫漫那麼嬌氣的人,每天都得乖乖的做飯,就算做得再難吃也得吃下去。
一日三餐自己動手,沒有科技,沒有農藥,很健康,但是也有點煩。
特彆是大熱天燒火做飯,沒有風扇沒有空調,簡直是酷刑。
想到這,又不由得佩服起那些家裡家外兩手抓的女人了。
在這個時代,提倡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不論是城市還是農村,大多數婦女即使和男人同樣每天都工作,但是家務活大多都是女人乾的。
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話,給了女性更多的選擇,但是也承受了更多的壓力。
即使在男女平等口號喊了幾百年的現代社會也是如此。
一邊思緒萬千,也不影響趙園園乾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