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神秘地捋著長須:「天機不可泄露。有顧川在旁護持,老道便放心了。」他突然望向窗外,「哎呀!那群瘟雞又在糟蹋我的菜園子了!」
視頻通話結束的提示音在山中回蕩,師爺卻仍握著手機怔怔佇立。他蒼老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冰冷的屏幕,望見路梔腹中那兩團交相輝映的靈光——一簇熾烈如旭日,一脈清冷若月華。
「果然是你這小魔王……」他撚著長須輕聲歎息,眼底卻漾開難以掩飾的欣慰,「另一個瞧著溫婉,怕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山風拂過他雪白的須發,幾縷長須在風中輕輕飄搖。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撫過精心打理多年的美髯,眼中掠過一絲憂色:
「這兩個小家夥降世後,老夫這胡子……怕是難保周全嘍……」
一聲帶著笑意的歎息融進暮色裡,驚起了林間的宿鳥。
山風拂過,帶著藥草的清香。師爺搖頭輕笑,執起鋤頭走向那片被雞群攪亂的菜畦,雪白的長須在風中輕輕飄動。
路梔剛遞還手機,顧川便默契地將那碗深褐色的藥汁推到她麵前。
「師兄!」路梔盯著藥碗,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這絕對是我喝過最苦的藥,沒有之一!」
顧川但笑不語,轉頭對顧北使了個眼色:「去請秦總過來,他夫人又要鬨脾氣了。」
眼看路梔苦大仇深地瞪著藥碗,顧川拿起遙控器按下開關:「給你找點下飯的。」電視屏幕亮起,正在回放奧運射擊決賽。
突然,路梔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險些打翻茶幾上的果盤。
「昭微?!那是昭微!」她不可置信地指著屏幕——畫麵中,昭微身著土耳其國家隊服,胸前的星月旗格外醒目。那頭銀發在賽場燈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光澤,而她竟連護目鏡和耳塞都沒戴。
顧川瞥了眼站在亞軍領獎台上滿臉不耐的昭微,解說的聲音適時響起:「這位選手的所有靶點都精準偏左10環,專家分析這是長期瞄準人體心臟形成的肌肉記憶……」
「土方花一千萬借她一個月。」顧川淡淡道,又補了一句,「原本開價五百萬,但她說——」
「說什麼?」
「說土耳其的煙太難抽,得加錢。」
「……」
這時鏡頭給到昭微特寫,她正對著金牌得主吐著煙圈,唇形分明在說:
「要是人形靶就好了。」
秦軼放下手頭的工作,特意繞到廚房,從琉璃罐中揀了幾顆蜜漬梅子,盛在青瓷小碟裡。剛走到偏廳門口,就看見路梔正捏著鼻子灌下那碗深褐色的藥汁,苦得她眼角都沁出了淚花,整張臉皺得像隻受委屈的小貓。
「水……」她含糊地喊著,手忙腳亂地在桌上摸索。
秦軼快步上前,適時地將蜜餞遞到她唇邊。路梔急急含住,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這才緩緩舒展開眉頭。
「這藥到底要喝到什麼時候啊——」她拖長了語調,聲音裡帶著生無可戀的哀怨。
「喝到你平安生下他們為止。」顧川笑眯眯地收起藥碗,動作利落得像早就等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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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梔立即轉向秦軼,一雙杏眼泫然欲泣,輕輕扯住他的衣袖。秦軼無奈地撫了撫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卻堅定:「他是醫生,我們得聽他的。」
「唉,好吧……」她認命似的垂下肩膀,像隻被雨打濕的雀兒。
「很晚了,該休息了。」秦軼攬住她的肩,指尖傳來她單薄的體溫。
路梔順從地起身,走到門邊又回頭:「師兄,等昭微姐比賽結束,請她來住些日子可好?」
顧川晃了晃手機:「我這就問她。」
秦軼輕輕帶她往外走:「小王子送的禮物今日到了,想不想改天去看看?」
「現在就去!」路梔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落進了星辰。
「小黑豹還在適應新環境。」他柔聲解釋,「小王子特意派了專人來照料。聽說你懷的是妹妹,他差點偷偷溜上飛機,幸好被王後及時攔下了。」
「等賈西姆有假期,接他來住些時日?讓兩個孩子早點認認大哥。」
「都依你。」秦軼扶著她慢慢走過長廊,月光透過窗欞,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明日烏斯教授和威廉姆夫婦要來,今晚早點休息。」
「那你呢?」見他要轉身,路梔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攥住他的衣角。
「還有些公務要收尾。」他看了眼腕表,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一小時內結束。」
他細心掖好被角,又將小夜燈調到最暗。關門時特意留了道縫,好聽見她夜裡的動靜。
臥室陷入溫柔的昏暗,隻有月光悄悄漫進來,輕撫著安睡的容顏。窗外,晚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動,像在哼唱著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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