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結束後,何偉坐在私人會所的包廂裡,一遍遍看著手機裡的視頻。畫麵中路梔笑靨如花,秦軼將那張黑卡遞到她手中,周圍賓客的表情精彩紛呈。
「賤人!」何偉猛灌一口威士忌,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頭怒火。他何曾受過這等羞辱?尤其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
手機震動,一條新消息彈出:「東西拿到了?」
何偉陰笑著回複:「顧小姐放心,足夠精彩。」他附上三張照片——路梔湊在秦軼耳邊說話時,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秦軼為她戴上銀杏葉胸針時,手指「不經意」擦過她鎖骨;最後是路梔舉著黑卡,挑釁般看向鏡頭的瞬間。
消息秒回:「富春居,現在。」
何偉整理了下阿瑪尼西裝,昂首闊步走向會所最隱秘的包廂。推門便見顧令儀端坐在窗邊,一襲白色高定連衣裙襯得她如同天鵝般優雅。隻是那雙眼睛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顧小姐久等了。」何偉堆著笑坐下,將信封推過去,「您要的『證據』。」
顧令儀用指尖挑開信封,紅唇微微上揚:「何總辦事效率真高。」她慢條斯理地翻看照片,「不過……這能說明什麼?」
「這...」何偉額頭滲出細汗,「秦軼向來不近女色,卻對這死丫頭...」
「我需要的是致命一擊,我要讓他後悔!」顧令儀突然斂了笑意,「不是這種小兒科的曖昧照。」
包廂溫度仿佛驟降十度。何偉擦了擦汗,突然福至心靈:「秦軼最近收購了萬華酒店,準備改造成海市第一家超五星級酒店,這個項目有市政參與……我正好是建材供應商。」
顧令儀挑眉:「繼續說。」
「如果酒店裝修出現『問題』...」何偉壓低聲音,「再有人爆料秦軼是為博紅顏一笑才衝動收購...」
「而那個『紅顏』,恰好是個江湖騙子。」顧令儀接話,眼中閃過精光,「何總果然聰明。」
兩人相視一笑,何偉趁機道:「隻是秦家勢力……」
「秦家那邊我來處理。」顧令儀抿了口紅酒,「你隻要確保『事故』足夠轟動。」
離開會所時,何偉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包廂。顧令儀的身影映在窗簾上,正在打電話。他咧嘴一笑——攀上顧家這棵大樹,以後在海城還不橫著走?
萬華酒店施工現場。
路梔跟在秦軼身後,安全帽壓得她劉海亂翹。自從當了「臨時助理」,她發現自己要應付的遠不止遛狗開車。
「秦先生,這是最新的進度表。」項目經理遞上平板,「按計劃下個月就能試營業。」
路梔的鞋底突然碾到一塊異樣的碎石。當她蹲下時,發尾掃過地麵揚起細微塵埃。陽光穿透她指間的大理石碎片,暴露出膠體填充形成的畸形虹彩。
「怎麼了?」秦軼注意到她的異常。
「環氧樹脂固化氣泡。」她翻轉碎片的動作像法醫展示證據,「a級石材的莫氏硬度不該被腳手架刮出這種斷麵。」
秦軼接過碎片的瞬間,項目經理的後頸已沁出冷汗。三小時後,檢測報告上的數據像列死亡證明:鐳226超標8倍,抗折強度僅2.7pa——還不夠承受一隻杜賓犬的體重。
路梔的瞳孔在「γ射線輻射警告」字樣上劇烈收縮。她突然衝向門口,工裝褲口袋裡的車鑰匙嘩啦作響,卻聽見秦軼用會議室特有的低頻嗓音道:
「通知質監站。」他解開西裝紐扣的動作像在拆卸炸彈,「但要等明天。」
路梔瞬間會意,壓低聲音:「你要引蛇出洞?」
秦軼點頭,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錢西,聯係媒體,明天上午十點召開記者會,主題是……萬華酒店提前開放參觀。」掛斷後,他對項目經理說,「今晚所有工人帶薪休假,你親自去安排。」
夜幕降臨,空蕩蕩的工地隻剩下路梔和秦軼。她跟在他身後,看他熟練地避開監控死角,不由好奇:「你經常乾這種事?」
「大學時在工地打過工。」秦軼頭也不回,「這裡。」
他們停在一處隱蔽的集裝箱旁。秦軼掀開偽裝網,露出裡麵的監控設備:「今晚會有人來『驗收』成果。」
路梔正想稱讚,突然耳朵一動:「有人來了!」
遠處傳來引擎聲,兩輛黑色suv悄悄駛入工地。何偉帶著幾個壯漢下車,手裡拿著檢測儀器。
「動作快點!」何偉催促,「把b區的承重牆也做下手腳,明天記者會一開,正好……」
「正好什麼?」
秦軼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何偉嚇得差點摔了手電筒。強光突然亮起,何偉眯著眼,看到秦軼緩步走來,身後跟著……那個該死的丫頭!
「秦、秦總?」何偉強裝鎮定,「我聽說建材有問題,特意來……」
「特意來銷毀證據?」路梔舉起手機,「剛才的話都錄下來了哦。」
何偉臉色鐵青,突然獰笑:「你以為這就完了?」他吹了聲口哨,suv裡又下來四個彪形大漢,「本來隻想搞垮酒店,現在……彆怪我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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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們圍上來時,路梔歎了口氣:「何必呢……」她突然閃身上前,一個手刀劈在最先衝來的人頸側,對方哼都沒哼就栽倒在地。
秦軼也沒閒著,一記肘擊精準命中另一人的胃部。短短1分鐘,四個專業打手全躺在了地上。
何偉目瞪口呆,轉身想跑,卻被路梔一腳絆倒。她踩住他後背,俯身問:「誰指使你的?」
「沒、沒人指使!是我自己——」
「顧令儀給了你什麼好處?」秦軼冷聲問。
何偉渾身一顫,顯然沒想到秦軼會知道。趁他愣神,路梔眼疾手快地摸出他手機,用他指紋解鎖。
「嘖嘖,昨晚還在富春居密會呢。」她翻著聊天記錄,「顧小姐胃口不小,不僅要搞垮酒店,還想讓秦先生身敗名裂……」
震耳欲聾的坍塌聲撕碎夜空,路梔的身體比思維更快作出反應。她衝刺時戰術靴踏碎積水,濺起的水珠在月光下宛如散落的汞粒。
秦軼隻來得及抓住她揚起的發梢——那縷發絲在他指尖突然迸發奇異溫度,燙得他下意識鬆手。秦軼掏出手機叫救護車。等他追至廢墟前,眼前的畫麵讓瞳孔驟縮:
路梔跪在血泊中,雙手交疊按在工人汩汩冒血的傷口上。秦軼正要阻止,卻見她閉上眼睛,唇間溢出的古老咒文像實體化的鎏金符文,在空氣中閃爍0.3秒後沒入傷者體內。鮮血立刻詭異地倒流回血管,斷裂的骨茬發出細微的「哢嗒」複位聲。
「你...」
路梔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懂點急救術。」
但秦軼分明看到,她指尖有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沒等他細想,遠處又傳來引擎聲——警笛聲由遠及近時,路梔踉蹌著起身,腕間那串從不離身的紫檀佛珠突然斷線。108顆珠子滾落血水,每一顆都刻著肉眼難辨的密宗真言。
何偉趁亂逃走了,但路梔已經拍下所有證據。救護車拉走傷員後,秦軼帶她上了車——詭異的沉默。秦軼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敲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後視鏡裡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當路梔第n次偷瞄時,他突然開口:
「剛才那是……」
「中醫推拿!我師傅教的。」路梔搶答。
「你師傅...教的挺雜」秦軼深深看她一眼,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