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彌漫著濃烈的gui罪愛香水味,甜膩得讓人頭暈。
「黎驍野的下落?」路梔開門見山。
「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商曼漫嗤笑,猛踩刹車。路邊陰影裡倏地鑽進來個人——昭微像塊冷鐵般落座,震得車身都沉了沉。iai」的巨型霓虹燈牌闖入視野時,路梔不自覺地眯起了眼。那炫目的粉紫色光芒將整條街道都染上了迷醉的色彩,仿佛一道通往異世界的門扉。
夜店門前的人潮如同沸騰的熔岩。保安戴著耳麥,像挑選藝術品般審視著排隊的人群,卻在粉色g63駛近時立即挺直了腰板。客戶經理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黑色西裝在霓虹下泛著絲綢般的光澤。他們的車輛直接從貴賓通道駛入,連減速都顯得多餘。身後,一水兒的超跑接踵而至,那些燙金的車牌號碼在夜色中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權勢。
三人下車時形成奇妙的視覺衝擊:昭微一身剪裁利落的職業套裝,冷峻得如同出鞘的利劍;路梔的旗袍在夜風中輕揚,宛如古畫中走出的仕女;而商曼漫則像一朵怒放的紅色曼陀羅,美得極具攻擊性。這奇特的組合讓vip區的常客們紛紛側目,有人手中的雪茄燃到了手指都渾然不覺。
踏入內場的瞬間,聲浪如同實質化的牆壁迎麵撞來。低音炮的震動從腳底直竄天靈蓋,心臟被迫與節拍同步狂跳。空氣中漂浮著香檳、香水與欲望混合的獨特氣息,激光束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遊走,巨型ed屏上變幻的圖案讓人目眩神迷。
舞池裡的人群仿佛被某種原始儀式催眠,肢體交纏,汗水飛濺。高跟鞋踩著香檳浸濕的地麵,發出黏膩的聲響。男人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在黑暗中搜尋著今晚的獵物。
vip區的水晶桌麵上,黑桃a的金色瓶身在鐳射燈下閃爍著奢靡的光芒。身著亮片短裙的香檳女孩們動作嫻熟地開啟一瓶又一瓶名酒,她們嘴角的弧度都經過精確計算,倒酒時手腕轉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這就是京市夜生活的修羅場——用鈔票堆砌的極樂淨土,也是欲望交織的罪惡溫床。在這裡,清醒是最大的奢侈,而能全身而退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路梔被輕柔卻不容抗拒地按進絲絨卡座,眼前霎時排開一列水晶杯,澄澈的杯壁上凝結著細密水珠。男模們手捧黑桃a香檳的姿態,虔誠得如同古埃及祭司供奉聖物。
她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眼前晃動著太多張精心雕琢的麵孔——小狼狗眼尾描著精致的眼線,小奶狗唇上還泛著水潤光澤。僵著脖子轉頭,正看見昭微用煙頭挑起小奶狗下巴,薄荷煙全噴在對方漲紅的臉上。「姐姐喜歡乖的。」
突然,一隻冰涼的酒杯被塞進掌心。商曼漫不知何時貼了上來,紅唇幾乎碰到她的耳垂。「人生苦短……」那沙啞的嗓音裹挾著龍舌蘭的氣息,「不嘗嘗怎麼知道哪個最甜?」
路梔垂眸,香檳金色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倒映著天花板上迷離的燈光。她忽然揚起脖頸,喉間一道優美的曲線隨著吞咽動作輕輕滑動。杯底撞擊玻璃台麵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京郊,某軍區司令部內。
「砰!」
橡木門被踹開的巨響在走廊裡炸開,值班參謀手裡的文件驚得撒了一地。秦軼剛踏進門檻,一個搪瓷茶缸就擦著他耳邊飛過,在牆上砸出個凹坑。
「你他娘的還知道門往哪開?」秦行之的吼聲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老將軍像頭暴怒的獅子在辦公桌後來回踱步,軍靴把地板跺得咚咚直響,「老子當你死在溫柔鄉裡了!」
秦軼腳跟並攏的瞬間,第二發「炮彈」接踵而至——這次是整盒圖釘,嘩啦啦在他腳前散成一片。
「立正!給老子站釘板上!」老司令脖子上青筋暴起,缺了半截的食指哆嗦著指向地麵。
作訓參謀在門外縮了縮脖子,小聲對警衛員嘀咕:「得,老爺子今天吃槍藥了...」
秦軼麵不改色地踩上圖釘,軍姿挺拔如鬆。直到聽說路梔治好了老太爺的傷,老司令噴火的眼神才緩和幾分,抓起沙盤上的坦克模型重重一砸:「你爹的事要等到猴年馬月?!」
「已經滲透蘭法核心。」秦軼聲音發緊,「很快...」
「放屁!」秦行之突然暴起,作戰地圖被撕成兩半,「老子要的不是滲透!是要那群雜碎的血!」他掄起椅子砸向沙盤,南疆地形頓時山河破碎,「看見沒?這就叫碾壓!」
滿屋參謀噤若寒蟬。老司令喘著粗氣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彈疤。忽然抓起電話吼道:「給我接武裝直升機中隊!現在就轟了那幫……」
「首長!您的降壓藥!」醫務主任連滾帶爬衝進來。
秦軼趁機一個箭步上前,按住老爺子發抖的手:「爺爺……」這聲輕喚像按了暫停鍵,暴怒的老將軍突然僵住,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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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去看你的兵!」最終化作一聲悶雷般的咆哮,秦行之抓起整盒回形針砸向門口,「穿得跟個買辦似的……王參謀!扒了這兔崽子的西裝!」
門外,王參謀望著秦軼緊繃的側臉,布滿老繭的手掌輕輕落在他肩上:「去看看那些兔崽子?」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新來的幾個刺頭兵,跟你當年一個德行。」
秦軼低頭看著自己剪裁考究的西裝,苦笑了一聲。作訓場的方向傳來整齊的呼號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這個樣子……」他輕輕撫過袖口的定製紐扣,「怎配踏進營房。」
吉普車駛離時,作訓場傳來的刺殺操吼聲追出好幾裡地。他掏出手機,屏幕上的紅點在三裡屯某個位置靜止不動。
「先回北河沿大街」他的拇指摩挲著屏幕上那個旗袍輪廓,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然後去三裡屯。」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首長孫子眼中閃過的寒光,不自覺地踩深了油門:「是!」
車輪卷起的落葉在車尾盤旋,像一群受驚的飛鳥。司令部樓頂的五星紅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目送著吉普車融入京城的萬家燈火。
路梔整個人蜷縮在卡座角落,纖白的手指揪住商曼漫的旗袍開衩處,指尖都泛著淡淡的粉。她仰起小臉,濕漉漉的眼睛裡盈著醉意:"吸血鬼...我餓..."軟糯的尾音打著顫,像隻討食的奶貓。
商曼漫翻了個標誌性的白眼,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經理立刻小跑過來,彎腰時耳麥都滑到了嘴邊。「去弄碗龍須素麵,鬆茸吊的高湯。」她瞥了眼路梔慘白的小臉,又用鞋尖踢了踢經理的皮鞋,「配碟醃脆筍,要南蜀竹海那家的。」
不過五分鐘,描金青瓷碗就端了上來。路梔整個人滑到真皮沙發與茶幾的縫隙裡,捧著麵碗的樣子活像隻護食的鬆鼠。熱騰騰的蒸汽熏得她眼眶發紅——從下午到現在,她就喝了半杯紅糖水。第一口熱湯下肚時,她差點感動得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