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止遠遠望見路梔的身影,立即快步迎上前去。陽光透過庭院的老槐樹,在他大衣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路梔從衣兜裡取出一個錦囊,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藥丸:「商醫生,正巧我師兄那裡有一顆師傅的藥丸,給您研究。」
商止雙手接過,指節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沒想到路梔竟將這事記在心上:「小梔,這...真是太感謝了。」
「我跟師父提過了,」路梔淺笑,「師父說如今肯鑽研中醫的年輕人不多了,對道醫感興趣的更是鳳毛麟角。既然緣分到了...」她遞過一張素箋,「這是師父雲遊前留下的地址。」
商止眼眶微紅,鄭重地將素箋收進胸前的口袋,隨路梔步入正廳。
廳內檀香嫋嫋,秦鴻儒正與幾位首長品茶。見路梔進來,老人立即招手:「閨女來啦,又要辛苦你了。」
路梔快步上前,行了個標準的道家禮:「能為各位首長調理,是我的福分。」
有了商止的協助,這次診治格外順利。路梔的銀針在陽光下泛著寒光,每一針都精準落在穴位上。
「老秦啊,這姑娘真是神了。」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將軍讚歎道,「我這糖尿病現在都不需要打胰島素了。」
路梔正在收拾針包,聞言溫聲道:「首長,治病如同調理一盅蜜水,不能一味壓製,要慢慢化開才是長久之計。」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道家特有的平和。
商止在一旁記錄藥方,聞言抬頭,隻見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路梔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忽然明白,這才是真正的醫道傳承。
「姑娘。」一位領導夫人站起來,有些局促地看向路梔。路梔會意地點點頭:「夫人,請跟我來裡間。」屏風後麵點著安神的沉香,淡淡的香氣讓人放鬆。
「夫人有按照藥方吃藥嗎?」路梔輕聲問道,示意夫人在診椅上坐下。
「有的有的,一頓都不敢落下。」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卻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說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路梔,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路梔輕輕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剛接觸到皮膚,就感覺到夫人手腕微微顫抖,掌心還沁著薄汗。診脈時,夫人連呼吸都放輕了,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眼角的細紋因為緊張而更加明顯。
「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見路梔皺眉,夫人聲音都變了調,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她的眼神裡混雜著希冀與恐懼,像是既期待一個答案,又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路梔收回手,笑著說:「恭喜您。」看夫人一臉茫然,又解釋道:「您最好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應該能確認懷孕多久了。」
她拿出紙筆寫下藥方:安胎飲——黃芩9克,白術15克...「夫人體質偏寒,彆吃生冷的東西。」她一邊寫一邊說,「這個方子先吃七天,三碗水煮成一碗...」
突然外麵傳來茶杯打碎的聲音。原來那位首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屏風旁邊,手裡的軍帽都掉在了地上。
後來才知道,這位夫人為了要孩子,跑遍了京市海城的大醫院。各種檢查做遍了,中藥西藥吃了個遍,什麼偏方都試過,就是懷不上。婆婆整天指桑罵槐,丈夫雖然不說,但每次看到彆人家孩子,眼神都黯淡下來。
「姑娘,您就是我的送子觀音啊!」夫人激動得差點跪下,路梔趕緊扶住她。更是語無倫次,一直說要給路梔送錦旗。
路梔笑著擺擺手:「夫人太客氣了。這是您自己的緣分到了,我隻是幫了點小忙。」她轉頭對商止解釋:「夫人之前用藥太雜,反而傷了身體。我用的是最基礎的四物湯加減,主要是調理氣血,讓子宮自己恢複功能。」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秦老爺子的笑聲:「哈哈哈!小張五十歲得子,看誰還敢說你們張家要絕後!將軍!」棋子啪地落在棋盤上,聲音特彆清脆。
「閨女,趁著那臭小子還沒來,快陪老頭子我殺兩盤!」秦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喊道。
秦軼剛挨完秦行之的一頓訓斥,走進內院時,正巧聽見屋內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透過半開的雕花木門,隻見路梔正偷偷摸摸想挪動棋子,卻被老爺子抓了個正著。
「今晚就住老宅!」秦鴻儒眼尖地瞥見曾孫的身影,當即拍板決定,手中的紫砂茶壺往茶幾上重重一放,「明日一早閨女還得教我這把老骨頭打養生拳呢。」
「不行!」秦軼條件反射般拒絕,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失態。他暗自盤算著,若是在老宅留宿,今晚那些旖旎心思怕是要落空。餘光掃過路梔,那丫頭表麵乖巧地低著頭,可那雙杏眼裡閃爍的狡黠光芒,分明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他趕緊改口:「咳,我是說今晚要帶梔梔見個朋友...明天一定回來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秦鴻儒大手一揮:「行吧!閨女,明天可要早點來,老頭子我等著學新招式呢!」說著還衝路梔擠了擠眼睛,一副「我懂你們年輕人」的表情。
————
「不是說去見朋友嗎?」路梔狐疑地看著秦軼。
黑色邁巴赫穩穩停在地下車庫,秦軼突然解開安全帶,一把將路梔抱到腿上「對啊,來見我的女朋友。」他貼著路梔泛紅的耳垂低語。
路梔攥緊了口袋裡的小藥丸,心跳如雷,趁著秦軼洗澡的空檔,她迅速掰開膠囊,將粉末倒入玻璃杯。出於謹慎,她還舔了舔指尖殘留——不愧是商曼漫給的藥,果然無色無味。
剛把手銬藏到枕頭下,浴室的水聲就停了。透過門縫,她看見秦軼擦著濕發走出來,水珠順著精壯的腹肌滑入浴巾。他隨手拿起水杯一飲而儘,喉結滾動間,路梔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秦先生,我、我去洗澡了。」她強裝鎮定地溜進浴室,故意磨蹭了半小時才出來。
主臥裡靜得出奇。路梔躡手躡腳地靠近大床,故意提高音量「秦先生?睡著了嗎?」指尖戳了戳他結實的臂膀——紋絲不動。
確認他熟睡後,從枕下摸出那副手銬。意大利小羊皮內襯泛著柔和的光澤,鑰匙早被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