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頭，去哪？」王毅的身影堵在門口。
「你？！」路梔猝不及防，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亂，「——你怎麼在這兒？」沒等王毅開口，她又急促地追問，「我們現在……該去哪……」話音未落，一聲刺耳的短信提示音劃破沉寂。
路梔低頭，手機屏幕驟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中，隻有一行不容置疑的指令：
【genf.sofort.】(日內瓦。立刻。)
「去……去日內瓦，現在！」她猛地抬頭，命令脫口而出，轉身便走。
秦軼立在窗邊，手機屏幕映著他冷峻的側臉。最後一條發出的信息清晰可見：
【avysauszeitistann)
「傷她這麼狠，不怕她真的一走了之，再不回頭？」黎驍野斜倚著門框，指尖逗弄著肩頭漆黑的渡鴉。
秦軼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得像結了冰：「你知道每次看到她指尖那些愈合的傷疤，我在想什麼嗎？」
「嘖，兄弟懂你，用心良苦。」黎驍野拍了拍渡鴉的腦袋，調侃道：「聽見沒，小啞巴？你主人都不要你了。」
「嘎！」渡鴉短促地叫了一聲，歪頭蹭了蹭黎驍野的手指，意思明確：知道了，但爺不在乎。
黎驍野討了個沒趣，轉頭的瞬間錯過了鴉鴉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鎏金紋路，隨即正色道：「蝰蛇那邊有動靜，剛和國防部長勒爾科尼密會過。」
「地下秘拍場的具體時間，還沒吐口？」秦軼終於轉過身，眼神銳利。
「老規矩，裝神弄鬼！」黎驍野嗤笑，「非要等到開拍前三天才肯公布。不過線報確認，就在這個月內，跑不了。」
「地點？還是老巢？」秦軼追問。
「釘子戶，死守米蘭大教堂。」黎驍野聳聳肩，「我懷疑連天花板的吊燈裡都塞滿了他們的竊聽器。」
「目標……是那份《1493年波吉亞家族毒藥配方手稿》？」秦軼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確定。
「bingo！」黎驍野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盯緊了。」秦軼走向衣架，取下外套，語氣不容置疑，「我們該動身去米蘭了。」
「喏，這個。」黎驍野手一翻，一枚小巧的青瓷瓶赫然出現在指間。他嘴角噙著玩味的笑。
「我說老秦，戀愛可不是這麼個談法。」
「少廢話。」秦軼一把抓過瓷瓶，冰冷的觸感沁入掌心，「派人去，盯緊梔梔和王毅。」
「嘖，拿他倆當『狼牙』？」黎驍野嗤笑一聲，隨即收了戲謔，正色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倆湊一塊兒，火力確實夠猛。」
「她……眼下不會原諒我。」秦軼的聲音沉了下去。
「謔，難得啊老秦，」黎驍野挑眉，「還挺有自知之明。」
疾馳的車內。
「聽見沒？咱倆又被『放生』了。」路梔窩在副駕，翹著二郎腿，指間掐著玄奧的訣印。鴉鴉耳中傳來的聲波，清晰地將秦軼與黎驍野的對話送入她耳中。
「高！實在是高啊大姐頭！」王毅一拍方向盤，「誰能想到您把鴉鴉當『活體竊聽器』留那兒了？論這手缺德本事，我就服您！」
「狗東西，故意激我呢。」路梔輕哼一聲，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手機屏幕，「可這事兒...真怪不到他頭上。我又不傻，誰真心對我好，我能分不清？」屏幕亮起，相冊裡自動播放著視頻片段——那是秦父曾帶他走過的風景，如今，他又牽著她的手，一寸寸重新丈量。「他那副冷冰冰的臭德行是招人煩，可他說的是事實。我心疼的是...」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視頻裡秦軼沉默的側影上，「他一個人扛著這些，籌謀了那麼久...該有多累...」
她猛地合上手機，眼神瞬間銳利如刀：「王毅，挑幾個靠得住的兄弟，提前撒到米蘭大教堂外圍。那幫人被我符咒收拾過幾回，學也該學乖了，這次肯定憋著壞招等我。給我盯死他們，看看這回能掏出什麼壓箱底的『寶貝』！」
「明白！」王毅咧嘴一笑，「那咱這次行動代號……嘖，就叫『那什麼』唄？反正先去日內瓦，戲總得做足嘛！」
兩人對視一眼，嘴角勾起一模一樣的弧度，那笑容裡，儘是心照不宣的狡黠與躍躍欲試。
「對了，」路梔補充道，指尖在車門上輕叩，「留意那些撒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的『眼睛』，揪出來！策反！」
「明白！」
果不其然，路梔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忙碌時，王毅的信息彈了出來。安全通道幽暗的角落，王毅正反剪著一個年輕男孩的雙臂，將他牢牢按在冰冷的牆麵上。
「大姐頭，看這小子的手機，」王毅努努嘴，屏幕亮起，「裡麵可全是您的『寫真集』！」
路梔接過手機，指尖飛快滑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嗯，角度抓得不錯。待會兒讓他再多拍點，省得白瞎了這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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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哥！輕……輕點兒！」男孩齜牙咧嘴地抗議。
「熟人？」路梔挑眉看向王毅。
「這小子叫李朔，也是部隊出來的，在先生手下乾過，玩電腦是一把好手，被先生送來進修的。」王毅解釋道，手上力道鬆了幾分。
路梔蹲下身，視線與李朔齊平，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隻接受一種合作方式——投誠。點頭，還是搖頭？」
李朔梗著脖子，沉默以對。
「愣頭青！」王毅沒好氣地彈了下他的腦門，「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老板娘！」
「老……老板娘？！」李朔愕然抬頭，茫然地看向路梔。
「沒錯，你未來的老板娘。」路梔站起身，氣場全開，「不然你以為你老板為什麼專門派你來『關照』我？說！還有沒有同夥？」
「沒……沒了！」李朔連忙搖頭，「我一個人足夠，這裡的監控係統早被我接管了。」
「那麼，回到剛才的問題，」路梔目光如炬，「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