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來了?」路梔窩在秦軼懷裡,聲音悶悶的,帶著點被識破的不甘和好奇。
秦軼的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沒有很早。」
「啊!」路梔像是被提醒了,突然從他懷裡彈起一點,「差點把正事忘了!」她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我們繳獲了一台定向波裝置!杜哥......」意識到說漏了嘴,她趕緊抿住唇,平複了一下,才用手指戳了戳他堅實如鐵的胸膛「走吧~帶你去我們的安全屋!」
秦軼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幾不可察地一緊,那隻原本托著她腰的手,指腹卻開始帶著灼熱的溫度,在她腰側那片敏感的肌膚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起來,甚至添了絲戲謔「看來......小貓體力恢複得挺快」
這話裡的暗示和腰間的動作讓路梔登時渾身滾燙,像隻被丟進沸水裡的蝦子,從脖子根一路紅到了耳尖!羞惱之下,她毫不客氣地狠狠在秦軼精瘦的腰間軟肉上擰了一把!
「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壓抑的抽氣聲,路梔這才得意地收手,嘴角翹起一抹小狐狸般的笑容。
————
秦軼被路梔引著,在蛛網般交錯的羊腸小巷裡穿行。
最終,他們停在老城區深處一棟被歲月侵蝕得麵目模糊的民宅前。斑駁的牆麵上,枯死的藤蔓如同乾涸的黑色血管,虯結地纏繞著緊閉的、仿佛塵封已久的門扉。
路梔轉過身,正了正神色。她伸出手,仔細地替秦軼整理了一下挺括西裝外套的領口,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撫平那根本不存在的褶皺,然後鄭重地、帶著某種儀式感地在他胸前拍了兩下,目光灼灼如炬:「進去吧!」
秦軼抬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吱呀——
門軸發出喑啞乾澀的呻吟。昏黃的光線從門內掙紮著瀉出,清晰地勾勒出一個高大卻因機械義肢而略顯滯澀的身影——杜仲背對著門口,那條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義肢在光影下格外刺目,他手裡正拿著半片乾硬的麵包。
「小梔回...來...」杜仲聞聲,帶著慣常的溫和笑意轉身。
然而,當門口逆光而立的那個挺拔身影刺破他模糊的視線時,他臉上的笑容如同被瞬間凍結的湖麵,後半截話語硬生生斷在喉嚨深處,隻剩下一個短促到幾乎聽不見的氣音「...了...」
話音未落,秦軼已如一道裹挾著風暴的黑影,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沒有絲毫遲疑,張開雙臂,將那個裝著冰冷義肢、骨架甚至比他更為魁梧的身影狠狠箍入懷中!手臂收得死緊,仿佛要將這些年錯失的光陰、堆積如山的愧疚、以及翻湧的思念,統統勒進對方的血肉骨髓!
杜仲手中的麵包,「啪嗒——」無聲地滾落在地毯上,揚起細微的塵埃。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狹小、陳舊、彌漫著塵埃和舊時光氣息的房間裡,隻剩下兩個男人用儘全力、沉默到近乎窒息般的擁抱。千言萬語,萬般心緒,都在那沉重得仿佛能壓垮脊梁的擁抱裡,無聲地奔湧、激蕩、碰撞。
角落裡,王毅偷偷背過身去,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肩膀微微聳動。
「毅哥...」李朔恰好推開地下室的門探出頭,一眼瞥見客廳這石破天驚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砰」地一聲又把門死死關上!
「朔哥?乾嘛呀...」被關在門後的豆豆一頭霧水,不滿地嘟囔著,強行用力把門推開。
當她的目光越過李朔僵硬的肩膀,看清客廳中央那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尤其是看清秦軼那張側臉時,她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脫口而出「老...老板?!!」
秦軼這時才緩緩轉過頭,深邃的目光掃過門口那兩張寫滿震驚和尷尬的臉。
李朔和豆豆瞬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笑容,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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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朔倚著冰冷的牆,目送著那輛廂式貨車的紅色尾燈如同鬼魅般融入街角的夜色,最終消失不見。他長長吐出一口白氣,語氣裡帶著由衷的佩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嘖,還是老板厲害。一個電話,輕飄飄就把咱們想破腦袋、愁得頭發都要薅禿了,都沒法兒弄出去的那玩意兒,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毅走過來,帶著點過來人的了然,拍了拍李朔的肩膀:「想把這玩意兒安安穩穩弄出去?麻煩著呢!得在幾個國家之間玩接力,七拐八繞的,光靠咱們幾個,還真玩不轉。」
「就是有點可惜,」李朔咂咂嘴,臉上寫滿了意猶未儘,「咱們提前暴露了。本來還想多當幾天幕後黑手,體驗一把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呢……」
「切!」王毅嗤笑一聲,腳尖利落地碾滅丟在地上的煙蒂,火星瞬間熄滅在塵埃裡。他瞥了李朔一眼,眼神裡帶著「你小子太天真」的了然:「你真當先生那雙眼睛是擺設?咱們這點小動作,他怕是門兒清!走吧——」他抬手看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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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吧
舞池中央,女郎熱辣起舞。黎驍野和昭微坐在角落喝酒。
他剛把鈔票塞進舞女的內衣邊緣,手腕就被商曼漫一把攥住!不等他反應,已被她揪著耳朵,不由分說地拖出了喧鬨。
昏暗的後巷。商曼漫甩開手,剛要開口質問——
黎驍野猛地轉身將她按在牆上!
「噓!」他壓低聲音,眼神銳利地投向巷口——兩個身影剛剛急速閃過。溫熱的呼吸噴在商曼漫頸側,帶著不容置疑的警示。待那兩人走遠,黎驍野鬆開鉗製,語速快如子彈:
「寶貝,去叫昭微到後巷!」話音未落,他自己已如獵豹般抬腳,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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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拳場
台下,路梔與杜仲並肩而立,目光越過喧囂的人群和閃爍的屏幕,緊緊鎖住台上那個萬眾矚目的身影。耳邊是粉絲們狂熱的叫喊與嘶吼。
「他怎麼會來這裡?」路梔疑惑。
「先生在國外那些年……過得很壓抑。」杜仲的聲音壓過嘈雜,「有時就去拳場發泄。」
就在這時,拳台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聚光燈下,秦軼正與對手絞殺在一起。對手壯如鐵塔,一記勢大力沉的擺拳帶著風聲砸向秦軼側臉!秦軼矮身疾閃,拳風擦著他汗濕的鬢角掠過。他瞬間反擊,一記精準迅捷的刺拳如毒蛇吐信,「砰」地擊中對手鼻梁!鮮血瞬間飆出。
對手被激怒,野獸般咆哮著撲上,粗壯的手臂箍向秦軼腰腹,試圖將他掀翻!秦軼核心如鐵,硬生生抗住這記抱摔,兩人在台中央角力,肌肉賁張,青筋暴起,骨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汗水與血珠在強光下飛濺。
「那他……輸過嗎?」路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目光死死追隨著台上驚心動魄的搏殺。她的心隨著每一次重擊而懸起。
杜仲苦笑,聲音在下一波拳拳到肉的悶響中幾乎被淹沒:「怎麼會沒輸過?先生說,競技場上,勝者王侯敗者寇,這才是它有意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