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號院
鴉鴉剛進屋,就識趣地落在了高高的架子上,歪著小腦袋觀察。
秦軼抱著路梔徑直走向主臥浴室,結果卻被她輕輕推了出來。他沒堅持,轉身去了客衛快速打理自己。
等路梔裹著浴袍,帶著一身水汽出來時,一眼就看到秦軼坐在沙發旁。
他僅穿著一件鬆垮係著的黑色浴袍,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膛和臂膀,正蹙著眉,自己動手處理手臂上的一道劃傷。濕漉漉的黑發有幾縷垂在額前,更添幾分不羈。
路梔眸色一緊,快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接過他手中的棉簽,「我來。」
她動作輕柔又專注,小心地擦拭著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擦傷和淤青。每一處痕跡都無聲訴說著軍事緩衝區內的凶險。看著這些,她心頭酸澀,忍不住小聲埋怨:「不是讓你乖乖等我回來嗎?」
秦軼順勢將她圈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篤定:「讓我什麼都不做?看著你獨自……你覺得可能嗎?」
終於處理完所有傷口,路梔看著秦軼身上被自己貼得一塊塊的無菌敷料,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她伸出指尖,輕輕勾起他的下巴,目光落在他臉頰那道細小的劃痕上,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戰損版的秦先生……怎麼好像……更帥了?」
秦軼被她眼中的光芒晃了一下心,喉結微動。他利落地起身,將浴袍帶子係緊,然後一把將路梔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餐廳走去。
「現在,」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喂飽你!」
路梔摟著他的脖子,臉頰瞬間飛起紅霧,心跳也快了幾分。他這語氣……這架勢……
結果——
餐桌上,滿滿當當擺著的,是精心熬製的清粥和幾碟清爽可口的小菜!香氣撲鼻。
路梔看著這完全出乎意料的「大餐」,表情瞬間凝固,隻剩下一片驚愕。
秦軼看著她呆住的模樣,墨色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當然知道她剛才在想什麼……但至少在她身體徹底康複之前,養好他的梔梔,才是頭等大事。
「好好吃飯,」秦軼將她輕輕安置在餐桌旁,語氣溫柔,「你師父說大米湯最養人。」
路梔捧起碗,小口小口卻很快喝完了,滿足地舒了口氣:「真好喝,像是道觀的柴火慢熬出來的味道。」她抬眼看向秦軼。
秦軼也舀了一勺嘗了嘗,點頭道:「尤寧的手藝。」
路梔環顧四周:「她人呢?」
恰在此時,秦軼的手機屏幕亮起。他點開信息,將手機推到她麵前——圖片上是大院副樓門前堆積如山的各色補品,而且似乎還在源源不斷地送來。「被媽叫回去收拾這些了,晚點會帶過來。」
路梔看著照片裡那座「補品小山」,鼻尖一酸,眼眶微微發熱,目光久久停留在屏幕上。
秦軼拿過她的空碗,重新盛滿一碗溫熱的粥放在她麵前。「再吃點,然後去休息。」他伸手,指腹輕柔地拂過她還帶著些微潮氣的長發,「什麼都彆想,先把身體養好。」
路梔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我……還能回學院嗎?」
ann。他同意你休息一個月後回去,前提是——身體完全康複。」他的目光帶著一絲深意。若非那位教授主動聯係,請求租用科莫湖西岸森林裡的小樓,他竟不知這位新鄰居的背景如此深不可測。dr.hoffann……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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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x安靜地趴在岸邊一位垂釣的男人腳邊。
悠閒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打破了寧靜。
「教授……」男人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落在魚漂上。
「這個地方怎麼樣?」
男人愜意地環視四周湖光山色:「養老?我很滿意。」ann就地坐下:「說來也是緣分。我在調查西岸整片區域的主人時,發現他竟然是......」
「你那位天才學生的男朋友?」男人自然地接話。ann笑了:「他答應得很乾脆,而且......什麼報酬都不要。」
男人望向遠處平靜的湖麵,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一個能動用『阿爾法』將狼牙連根拔起、清除蘭法所有觸角的人......你這點報酬,他自然看不上眼。」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在無聲中流轉。
沒有人提及蝰蛇。
仿佛所有人都默認,那個名字,連同他未竟的野心,早已一同湮滅在那場神秘的量子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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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號院
路梔走到架子旁,鴉鴉歪著小腦袋看她。她伸出指尖,輕輕擠壓著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細小傷痕,一顆殷紅的血珠緩緩滲出。她小心地將指尖湊到鴉鴉嘴邊,小家夥立刻溫順地舔舐起來。
喂完鴉鴉,路梔熟練地處理好自己的傷口,轉身朝著臥室溫暖的燈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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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軼靠坐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書,柔和的燈光勾勒出他沉靜的側影。聽到腳步聲,他摘下眼鏡放在一旁。路梔徑直撲進他懷裡,將臉埋在他頸窩,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冽安心的氣息。
「秦先生……」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那5億美金,還有『阿爾法』的酬金……加起來真是好大一筆錢啊……」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地掰著指頭數,又像是在感慨這份沉甸甸的付出。
秦軼的心瞬間被一種酸澀的柔軟填滿。他抬手,溫熱的掌心輕輕撫上她略顯蒼白的臉頰——還好,指尖能感受到一絲回暖的血色。他的聲音低沉而鄭重,帶著劫後餘生的喟歎:「我很慶幸。慶幸自己擁有足夠多的財富。因為在我最絕望、走投無路的時候,至少……我還能用錢鋪出一條找到你的路。」
路梔心頭一顫,這個男人……現在說情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動人了。她稍稍撐起身,正色道:「我們帶回來的那個鉛盒,還有秘鑰……是不是需要這個?」她指了指自己胸前貼身佩戴的半枚古錢幣。
秦軼沒有直接回答,隻是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而珍重的吻。「那些都不急,最要緊的是你。」他的手臂收緊,將她更安穩地圈在懷中,拉過柔軟的羽絨被蓋好,「過來,閉上眼睛……我陪你睡。」
窗外,京市冬夜的落雪聲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遙遠而溫柔的世界。秦軼的體溫透過薄薄睡衣溫暖著她,他沉穩的呼吸拂過發頂,那一下下輕拍後背的節奏,帶著奇異的魔力,將她意識中最後一絲警惕與不安徹底撫平。
她的身體自然地舒展,緊蹙的眉心放鬆,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如同找到港灣的小船,在寧靜海麵輕輕搖曳。糾纏不休的噩夢碎片,被這堅實懷抱和溫暖氣息隔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