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脈衝掃過的同一毫秒:
東京街頭,一輛疾馳的跑車儀表盤上所有指示燈驟然熄滅,引擎輸出瞬間變得線性而溫和;
柏林深夜的車庫中,一輛改裝車的中控屏幕毫無征兆地黑屏重啟,再亮起時,所有非法的性能參數選項消失無蹤;
紐約擁堵的車流裡,無數輛看似普通的轎車,其ecu深處一段段複雜、危險、如同病毒般的代碼,被那股無形的脈衝精準定位、徹底擦除、覆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
深植的「幽靈」被連根拔起,核心控製單元被強製、不可逆地重置回出廠時最原始、最純淨的狀態。這不是簡單的關機重啟,而是對靈魂的徹底格式化。
db5引擎那毀天滅地的咆哮如同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轉速指針從血線斷崖式跌落。狂暴的聲浪迅速衰減成沉重、斷續的喘息,最終歸於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引擎蓋下,不再有藍光,不再有恒星,隻有嫋嫋升起的、帶著奇異焦糊味的白煙,從空無一物的燃燒室入口緩緩逸出。秘鑰已徹底升華,不留一絲殘骸。
實驗室裡,隻剩下設備冷卻的輕微「滋滋」聲,以及眾人粗重、壓抑的呼吸。強光留下的視覺殘影還在他們眼前晃動,靈魂深處的嗡鳴餘震未消。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灼熱金屬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能量散逸後的空洞感。
顧北望著那空蕩、冒著白煙的燃燒室入口,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就……就這樣?」巨大的能量釋放後,現實顯得如此平靜,反而讓人更加恍惚。
秦軼的目光從那象征著終結與淨化的空洞收回,仿佛看穿了那縷白煙,看到了全球無數被「治愈」的機械之心。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足以撫平一切驚濤駭浪、塵埃落定的力量:「就這樣。」
顧川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中殘留的電磁餘韻和沉重的曆史仿佛有了重量。他望向秦軼,眼神複雜難明,最終化作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秦叔和師父這一局...把星辰的脈動、鋼鐵的呼吸、人心的博弈,乃至這禁忌之火的毀滅與新生...都算到了毫巔。我們,不過是他宏大樂章裡,應和著最終休止符的幾個音符罷了。」
實驗室裡,秘鑰焚毀後的死寂尚未完全散去,黎驍野試圖打破沉默,聲音卻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乾澀:「蝰蛇要是知道,他費儘心機搞出來的這一切,就這麼...煙消雲散了,不得...」
「……」最後一個字卡在他喉嚨裡,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在場的所有人——秦軼、路梔、顧北、顧川、方剛——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眼神直勾勾地,帶著一種混合著震驚、恍然的複雜情緒,齊刷刷地凝固了。空氣瞬間降至冰點,比實驗室的冷光燈還要刺骨。
死寂。隻有設備冷卻的微弱「滋滋」聲,此刻顯得格外清晰,像某種倒計時。
路梔的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師兄...秦先生...你們後來...到基地...現場...有什麼...特彆的痕跡嗎?」她刻意避開了「屍體」或「人」這樣的字眼。
顧北像是生鏽的機器,動作僵硬地轉過頭,看向秦軼,眼神裡帶著尋求確認的急切:「我們去的時候...儀器反複掃描確認過...沒有任何活體生物特征...對吧?秦總?」他的聲音乾巴巴的,像是在背誦一份冰冷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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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軼的眉頭緊緊鎖起,那段被刻意模糊處理的記憶碎片瞬間清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而肯定:「我隻能確定,我們抵達時,沒有任何……完整的生命跡象。」「完整」兩個字,他說得異常清晰。
眾人的目光,帶著無形的重壓,緩緩聚焦在方剛身上。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此刻臉色微微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努力回憶著,眼神失焦,仿佛被強行拽回了那片硝煙彌漫的煉獄。
「白霧...對!鋪天蓋地的白霧!」方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等那霧終於散儘...基地裡...簡直成了修羅場!屍骸堆積如山,血水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我當時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小梔!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而肯定,「蝰蛇絕無可能活著離開!那裡是緩衝區,冠軍侯和他身後那些...那些鐵騎,絕不會給他留一絲生機!」他頓了一下,目光轉向秦軼,語氣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冠軍侯最後對我說:『護好她,莫負了這...跨越千年的相逢』。」「她」字咬得極重,所指不言而喻。
「要不...師妹,」顧北小心翼翼地湊近路梔,帶著一絲近乎狂熱的試探,「你再...把將軍請出來問問?」他眼中閃爍著對傳奇的無儘向往。
「胡鬨!」顧川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弟弟後腦勺上,力道不輕,「那是護佑一方的英靈!豈是供你瞻仰消遣的?輕慢不得!」語氣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訓誡。
「哥!疼!」顧北揉著腦袋,委屈又羨慕地看向路梔,「那可是冠軍侯啊!我的畢生偶像!我就想親眼看看那氣吞山河的英姿……」他看向路梔的眼神充滿了赤裸裸的羨慕。
黎驍野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問號地轉向秦軼:「老秦,這都什麼跟什麼?他們說的……你懂?」
「似乎是……玄門秘法召喚出的英靈,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秦軼若有所思,目光在路梔身上停留片刻。
「師妹,」顧北不死心地追問,「你說……當時在場的那些科學家,會不會有人看到了什麼?」
「大概率...他們什麼都不記得了。」方剛沉聲道,他的思緒顯然已經跳到了更關鍵的地方,「如果...我是說如果,蝰蛇真有那麼一絲絲生還的可能...」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射向路梔,「那麼唯一能助他逃脫那絕境的...隻有一樣東西——就是你用『坍縮星髓』碎片造出的『星髓裝甲』!雖然那並不是完成體。」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巨大的可能性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秦軼敏銳地察覺到懷中路梔身體一瞬間的僵硬和情緒波動,他無聲地收緊了手臂,給予她堅實的依靠。
「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顧川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打破了沉默,他像是在陳述一個冰冷的物理定律,「『星髓裝甲』理論上...那的確是行走於世間的『絕對防禦』。如果他當時穿著那東西...活下來的概率,不容忽視。」他最後的結論,帶著令人心悸的沉重。
「可就算他僥幸活下來,他那些引以為傲的依仗——『幽靈模塊』、狼牙組織、蘭法集團——不都已經被我們連根拔起了嗎?」黎驍野試圖找出一點樂觀的理由。
「數量不對!」方剛像是被閃電擊中,猛地從回憶中驚醒,臉色劇變,「那些『坍縮星髓』的數量……遠遠超過製造裝甲所需!蝰蛇一定藏起來了一部分!一大部分!」
這個發現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假設他還活著...」顧川的聲音冰冷刺骨,眼神銳利如刀,「那麼他手中掌握的剩餘『坍縮星髓』,就足以成為他翻盤、甚至掀起更大風暴的終極底牌!」他霍然起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我必須立刻向上級彙報這個情況!如果推測屬實...」他目光凝重地看向路梔,「那麼小梔,作為『星髓裝甲』的創造者和『坍縮星髓』的關鍵關聯者,很可能...再次成為最危險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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