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梔搖了搖頭,目光清澈而堅定:「曼漫姐,我覺得人生來就是自私的。所有的愛,本質都是自愛的延伸,這是基因決定的。一個不懂愛自己的人,既沒有權利,也沒有能力去真正愛彆人。你很清醒,沒有被道德綁架,清楚自己要什麼,並為之努力。不必覺得對不起任何人。」
她輕輕握住商曼漫的手,繼續說道:「這場人生,你才是自己劇本的執筆人。你的父母、黎驍野,甚至我,都隻是為了配合你走完這場人生而存在的角色。所以,請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小梔...」商曼漫聲音有些哽咽,「我一直被困在這樣的思緒裡,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些,也沒有人肯定過我。」路梔安靜地任由商曼漫靠入自己懷中,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手臂。
「我沒有父母,也不懂什麼叫父母之愛。但在道觀裡見得多,那些父母帶著孩子來上香,祈求學業、健康......我卻從未聽過有人祈求孩子快樂。他們口中的愛,給我的感覺就像一件濕棉襖,穿上去冷,脫下來也冷。」路梔語氣平和卻通透,「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隻是遵循社會對『愛』的定義,就以為這就是愛。所以你不必自我消耗,緣深緣淺,自有定數。」路梔繼續說道,「『獨於天地精神之往來,而不敖倪於萬物。不譴於非,以與世俗處。』這是師父當年送我的話,如今,我也把它送給你。」
「小梔......」商曼漫怔怔地望著她。
「嗯?」
「突然覺得......秦總有點配不上你。」
路梔不由得莞爾:「謝謝曼漫姐這麼看得起我。不過現在,我的『戰袍』可就全權拜托你啦~」
「放心,包的!」
路梔轉回頭,目光平靜地投向舷窗外無垠的雲海。她自幼便深知世間因果流轉,從不奢望六親護愛、婚姻美滿,也不執著於是否有人相伴。在她看來,人與人的相遇,無論以何種方式告彆,都自有其圓滿——直到她遇見秦軼。
原來她也會渴望,親手去締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圓滿。
她們並不知道,這段開解心緒的對話,已被遠處鏡頭悄悄捕捉。下一秒,黎驍野的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了商曼漫靠在路梔懷中、眼圈泛紅的照片。
他立刻跳起來,把手機懟到秦軼麵前:「你老婆欺負我老婆!」
秦軼抬眸瞥了一眼,語氣淡然:「這就是你賭球瞞報的代價?大手筆。」
「咳……那是我愛老婆的特彆儲備!再說...我早就...」黎驍野嘴硬道。
「今天的監視報告看完了?」秦軼麵無表情地問。
「哥!我現在連空軍司令比爾金一天上幾次廁所都了如指掌!你隨便找個弟兄問,那些高官將領每天吞幾次口水我們都清清楚楚!」
秦軼淡淡掃了他一眼:「大溪地,去不去?」
黎驍野一愣:「你們不是二人蜜月嗎?」
秦軼唇角微揚:「讓她以為是兩個人不就行了。」
「老秦你啊……真是越來越陰險了!」黎驍野搖頭咂舌:「小掌櫃這輩子是逃不出你掌心了。」
「去不去?」秦軼又問了一次。
「去!當然去!公款吃喝兄弟們能不願意嗎!」黎驍野頓時來了精神。
「明麵上留幾個人,其他全部暗中行動,做好保密。梔梔很敏銳。」秦軼吩咐道。
「放心,都是潛伏高手,我這就去安排。」黎驍野邊說邊咂嘴,「你們小兩口是,真會玩。」
————
清晨的陽光透過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路梔獨自坐在吧台前,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著台麵,目光渙散地望向窗外。
她正盤算著海島之行的「小計謀」——是該在氣球上提前紮洞,還是乾脆不用。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越野車粗暴地刹停在街對麵的銀行門口。
刺耳的刹車聲劃破了晨間的寧靜。
幾個戴著頭套的男人魚貫而下,手中的槍械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路梔眨了眨眼,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搶銀行?這麼戲劇性的事情居然發生在眼前?
「小梔……」商曼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幾乎是在聽到聲音的同一瞬間,路梔的身體已經做出反應。她猛地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將商曼漫拉到大理石柱後。動作乾淨利落,帶著訓練有素的敏捷。
「怎麼了?」商曼漫還沒反應過來,臉上還帶著輕鬆笑意。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槍響震碎了清晨的寧靜。大堂的玻璃應聲碎裂,晶瑩的碎片如雨般灑落。
尖叫聲四起,人們驚慌失措地尋找掩體。
路梔直視著商曼漫的眼睛,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論天氣:「搶銀行。」
「搶銀行?!這才剛開門!」商曼漫非但不見懼色,眼中反而燃起興奮的光芒,下意識就要探頭張望,被路梔一把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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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三人,車裡兩人接應,一人警戒,全部有槍。」路梔語速平穩,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迅速分析著局勢。
「不是,搶銀行砸酒店乾什麼!有病啊!」商曼漫小聲抱怨。「你不是有安保跟著嗎?」
「我不是被你直接架上飛機的麼,他們一時半會兒可飛不過來。」路梔無奈一笑。
「那我們從後門溜?」商曼漫遞來一個「我熟」的眼神。
路梔自然不是逞強的性子,剛點頭同意,卻察覺身後一道陰影壓來,另一個戴著小醜麵具的劫匪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身後,槍口冷冷地對著她們——她們的後退之路被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