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梔想玩遊戲。」秦軼簡短地回答,目光卻敏銳地捕捉到兩人眉宇間的凝重,他的眼神沉靜下來,透出詢問。
「彆都杵在門口了,雨都掃進來了。」商曼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內,手中拿著幾條厚厚的乾毛巾,利落地扔給黎驍野和杜仲,側身讓開通路,「有什麼話,進來說。」
溫暖的室內瞬間隔絕了門外的風雨聲。商曼漫轉身從廚房端出一個托盤,上麵是幾杯冒著氤氳熱氣的可可。
「來,每人拿一杯,先驅驅寒。」
「還是曼漫姐最貼心~」路梔接過杯子,雙手捧著,感受著杯壁傳來的溫暖。
黎驍野仰頭灌了一大口熱可可,隨即與杜仲交換了一個眼神。杜仲接收到信號,嘴唇動了動,看了一眼秦軼,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那一片灰蒙的雨幕,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秦軼將兩人的互動儘收眼底,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陶瓷杯底與桌麵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響。「行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吧。」
路梔也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她捧著杯子,帶著疑惑的目光在黎驍野和杜仲之間逡巡。
得到秦軼的許可,黎驍野深吸一口氣,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杯中的液體晃了晃。「剛得到的消息,」他的聲音壓低了,卻字字清晰,如同窗外敲擊玻璃的雨點,「他們開始大規模搜捕街上的流浪漢,連孤兒院也成了目標。為了效率和節約成本,他們完全跳過了芯片植入手術……」
他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厭惡,才繼續道:「他們采用了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意識過載衝擊』。受試者被強製佩戴上一個簡陋的神經感應頭盔,這頭盔會繞過所有保護機製,將一股未經調製的、原始而狂暴的量子級數據流,像高壓電流一樣,直接、瞬間地貫入大腦!」
黎驍野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很多人的大腦神經根本承受不住這種野蠻的衝擊,意識在刹那間就被徹底衝垮、湮滅……幾乎是一息之間,人就斷了氣。這根本不是在測試,而是在用活體進行效率極低的屠殺!」
偌大的客廳裡,空氣仿佛凝固了。窗外的暴雨敲打著玻璃,像是為這駭人消息奏響的沉重鼓點。
秦軼修長的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率先打破了沉默:「也就是說,與高校合作的那個『精英篩選』項目,並沒有讓他們找到足夠合適的供體。」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眼底卻凝著寒冰。
「很大程度是這樣。」杜仲沉聲接話,眉頭緊鎖,「否則他們不會喪心病狂到將手伸向孤兒院。那些孩子……」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未儘之語讓房間裡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路梔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來。他們是因為抓捕她的難度太大才轉移目標?還是想用這些人命作為籌碼,逼迫她現身?又或者……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他們根本不在乎犧牲品是誰,這本身就是一場針對她的、殘酷的示威。
窗外的颶風恰在此時發出一聲咆哮,碗口粗的椰樹被刮得彎成驚心的弧度,密集的雨點如同子彈般砸向落地窗,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這方安寧撕碎。
「梔梔?」
秦軼低沉的聲音穿透了她的思緒。路梔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望向窗外那片混沌的天地,臉色蒼白,眼神卻漸漸沉澱為一種冰冷的堅定。
路梔轉向秦軼,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如果他們一直找不到適配體,難道就這樣一直……」
「那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秦軼厲聲打斷她,語氣是罕見的冷硬。他倏然起身,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腕,「走吧,我們先回去。」
「老秦,外頭還在下暴雨!」黎驍野急忙起身阻攔。
回應他的隻有一聲沉重的關門悶響,將室外呼嘯的風雨聲短暫地放大又隔絕。黎驍野坐回沙發,摸了摸腦後的揪揪,搖頭歎氣:「得,小掌櫃今晚凶多吉少咯。」
「少說兩句風涼話,」商曼漫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優雅地交疊雙腿,眉宇間卻同樣凝著憂色,「但話說回來,如果他們始終找不到適配體,這場『屠殺』難道真要無止境地持續下去?」
杜仲向後靠進沙發背,雙手一攤,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鄙夷的冷笑:「流浪漢、非法移民、癮君子……換個角度看,他們這是在替某些政客『清理門戶』,解決了不少不便言明的『社會麻煩』,不是嗎?」
客廳內再次陷入沉寂,隻剩下窗外風雨無休無止的咆哮,敲打著每個人心頭沉重的疑慮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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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彆墅時,兩人早已渾身濕透。秦軼一言不發,直接將路梔打橫抱起,大步走進浴室。他一手撐在瓷磚牆上,另一手擰開花灑,溫熱的水流瞬間傾瀉而下,氤氳的蒸汽很快彌漫了整個空間。
水珠順著他的黑發滴落,他死死握住路梔單薄的肩膀,將人抵在牆上,聲音壓抑得像暴風雨前的悶雷:「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聽著,彆人的生死與你無關!」
路梔抬起被水浸濕的長睫,望著秦軼泛紅的眼眶,輕輕歎了口氣。
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水流順著她的指尖滑落:「你忘了?我們道門講究不沾因果,不涉他人恩怨,一切順其自然……」
可若這滔天業火皆因她而起,那終結這段因果,便是她不可推卸的宿命。
秦軼猛地捧起她的臉,迫使她直視自己灼熱的視線。水汽朦朧中,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暴風雨一停,我們就回家。你最好……彆動其他念頭。」
浴室裡水汽氤氳,熱水從花灑傾瀉而下,衝刷著兩人緊貼的身體。秦軼心底那股強烈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他警告的話語在氤氳水汽中回蕩,可路梔那飄忽不定、始終不敢與他相接的眼神,卻讓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股害怕失去她的恐慌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
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隨即不由分說地狠狠吻了上去。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又充滿了絕望的占有欲,幾乎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
「唔...秦.」路梔被他突如其來的凶猛弄得措手不及,雙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用力推拒,想要解釋。然而她的掙紮如同石大海,非但沒有掙脫,反而像是點燃了更深層的火焰,讓秦軼的吻變得更加深入更具侵略性,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她的存在,將她徹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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