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的應急燈忽明忽滅,將兩個對峙的身影在金屬牆壁上拉成長短不一的陰影,如同命運的指針在搖擺不定。
威廉姆推著輪椅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骨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輪椅上的人被厚重的大衣完全覆蓋,連一絲輪廓都不曾顯露,仿佛一個沉默的秘密。
jin上前一步,戰術靴在金屬地麵上發出清晰的叩擊聲,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他的右手已經按在了槍套上,目光如炬地盯著對方:
「少校,這是?」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質詢。
就在jin伸手要掀開大衣的瞬間,威廉姆猛地抬手擋住,手臂像一道鐵閘橫亙在兩人之間:「還請行個方便。」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商量的堅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是誰?」jin沒有退讓,另一隻手已經悄悄給身後的隊員打了個戒備的手勢。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仿佛能聽見火花迸濺的聲音。
「你問的太多了。」威廉姆的指尖微微顫動,右手不著痕跡地移向腰側的配槍,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
空氣仿佛凝固了。應急燈持續閃爍,在兩人緊繃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突然,jin向後撤了一步,舉起雙手,這個出乎意料的動作讓威廉姆瞳孔微縮:「少校,請便。」
威廉姆明顯怔住了,他緊盯著jin,試圖從對方平靜的表情中找出蛛絲馬跡。兩人之間的空氣仍然緊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還不走嗎?」jin瞥了眼通道儘頭,聲音壓得更低,「追兵很快就到。」
就在這時,樓外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整個通道都在劇烈顫動。頂部的灰塵簌簌落下,燈光瘋狂閃爍,仿佛末日降臨。
威廉姆終於定了定神,用力拉低帽簷,推著輪椅快步離去。輪子在粗糙的地麵上發出急促的滾動聲,很快消失在通道拐角的黑暗中,隻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回音。
jin站在原地,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緩緩鬆開一直按在槍套上的手。掌心已經沁出薄汗,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微光。
「跟著他,彆讓他發現。」jin側頭對隊友低聲吩咐,目光仍緊盯著通道儘頭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曠的通道內激起回響。jin抬頭,看見隊長帶著一隊守衛疾步而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爆炸後的凝重。
隊長在jin麵前站定,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又瞥向他身後的通道:「有異常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帶著不容錯辨的緊迫感。
jin麵色如常,輕輕搖頭:「並無異常。」
他的視線越過隊長的肩膀,注意到後麵那些守衛正不安地環顧四周,手中的武器握得死緊。
隊長微微頷首,緊繃的下頜線條稍稍放鬆,但眼神依然銳利:「那姑娘消失了,蝰蛇死了。」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守好這裡!」
「是!」jin挺直背脊,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隊長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隨即轉身揮手,帶著守衛們朝著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奔去。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在通道內留下一片詭異的寂靜。
jin站在原地,直到最後一點聲響也消失在遠處,才緩緩放鬆了緊繃的肩膀。他抬手抹去額角的薄汗,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光芒。
「蝰蛇死了,」他輕聲自語,唇角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來桑德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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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鐵門被猛地撞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黎驍野和阿良帶著一身硝煙與塵土大步踏入,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刺鼻的火藥味。
「我們乾掉了那架直升機!」黎驍野抹了把臉上的灰,聲音洪亮得在密閉空間裡回蕩,「小掌櫃救出來了嗎?」
屋內一片死寂,隻有設備運轉的低鳴在空氣中震顫。
黎驍野環顧四周,發現每個人都麵色凝重。顧北埋頭在控製台前,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顧川靜立窗邊,指間的銅錢停止轉動,緊緊攥在掌心;秦軼背對門口,身影在昏暗燈光下繃成一道利劍,肩線僵硬。
「怎麼了?說話啊!」黎驍野的聲音不自覺地發緊,他向前邁了一步,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急切地搜尋答案,「難不成小掌櫃她……」
「秦總,李朔正在全力破解大樓監控係統。」顧北突然抬頭,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顧川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剛才的爆炸是你們製造的?」
黎驍野點頭,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隻起飛了一架直升機,但我沒看到蝰蛇。」
「蝰蛇死了。」顧川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個字都像冰錐刺入空氣,「直升機上的是比爾金。」
「比爾金……」黎驍野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興奮瞬間褪去,「這麼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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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立即撤離。」顧川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空氣瞬間凝固。阿良默默卸下肩上的狙擊槍盒,金屬部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黎驍野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震得牆壁嗡嗡作響。控製台發出的幽藍光芒,在每一張寫滿不甘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秦軼從陰影中邁步而出,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顧川說得對。比爾金一死,整個地區的封鎖會立刻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