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後,當陽光透過穹頂的某個特殊角度照射湖麵時,許星遙突然眼神一凝。在東北方向約三十丈處,有一塊不起眼的荷葉狀浮台靜靜漂著。這浮台通體碧綠,表麵刻著細密的荷葉經絡紋路,與周圍環境完美融合,若非陽光恰好照出其邊緣的一圈極淡的金邊,根本難以發現。
“林師兄,你快來看!”
林澈聞聲輕手輕腳地趕來,二人俯身細看,發現浮台中央刻著四行古篆文字,字跡纖細如發,需要湊近才能辨認:
“震雷啟蟄,巽風為橋,青乙開路,蓮台昭昭。”
林澈指尖小心翼翼地輕撫過那些流動的文字,突然眼睛一亮:“這莫非是進入中宮的方法?”他迫不及待地嘗試將靈力注入浮台,然而無論他如何催動,那浮台依舊紋絲不動,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仿佛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許星遙道:“震宮屬木,而林師兄你修的是水屬性功法。五行之中,水生木,你將雲夢靈力轉換為木屬性試試。”他說著退後半步,給林澈留出足夠的施展空間。
林澈會意,將雙戟交叉背回身後,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複雜的印訣。隻見他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暈,原本如水般柔和的靈力逐漸轉變,化作蓬勃盎然的木靈之氣。這股靈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團青翠欲滴的光球,隨著他一聲輕喝,光球緩緩沉入浮台中心。
刹那間,整片湖麵劇烈震顫!平靜的水麵如同沸騰般翻湧,無數細小的水珠懸浮而起,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轟——”
九根粗壯的青玉柱破水而出,每根都有合抱粗細,通體晶瑩剔透,表麵纏繞著嘶鳴的雷蛇。這些玉柱按照九宮方位排列,柱身上雕刻著繁複的雲雷紋,此刻正泛著幽幽青光。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些玉柱竟然開始自行移動重組。它們在水麵上劃出完美的弧線,最終搭建起一座橫跨震宮與中宮的青玉橋。橋麵由整塊的青玉鋪就,兩側欄杆上盤繞著栩栩如生的螭龍雕像,龍眼中鑲嵌著明珠,正泛著冷冽的光芒。
橋上景象更是驚人,青色的雷光如同遊蛇般在橋麵流竄,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呼嘯的狂風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這些風中夾雜著細碎的水珠,打在臉上如同刀割般生疼。
橋的儘頭隱沒在濃重的迷霧中,隻能隱約看到一點金色的光芒在霧中若隱若現。
二人剛踏上橋麵,原本肆虐無序的狂風突然變得極有章法。八股性質迥異的風從八個方位同時襲來。東風帶著草木清香,風中卻暗藏細如牛毛的尖刺;西風裹挾著金屬銳氣,吹在皮膚上如同刀割;南風灼熱如火,所過之處空氣扭曲;北風寒冷刺骨,幾乎要將血液凍結……每一股風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試圖將人吹下橋梁。
“閉眼。”許星遙當機立斷,指尖凝結出兩片薄如蟬翼的透明冰紗。這冰紗表麵流動著細密的陣紋,不僅能隔絕視覺乾擾,還可以削弱風壓對身形移動的影響。他將其中一片輕輕覆在林澈眼前,另一片則蒙在自己眼上。
頂著狂暴的風力,二人艱難前行。每走十步,就有一道青紫色的雷電從橋麵竄出,如同毒蛇般直擊腳踝。許星遙以劍鏡格擋,鏡麵折射出的寒光將雷電引向兩側;林澈則用雙戟引雷,戟刃上的雷紋與橋麵雷電相融,化解了大半威力。
走到橋中段時,風力突然增強數倍。風中開始夾雜著實體化的風刃,這些半透明的利刃鋒利無比,將二人的道袍割出數道裂口。最外層的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撕開,好在貼身的內甲擋住了致命傷害。
來自巽位的旋風最為危險,這風無形無質卻重若千鈞,幾次險些將二人掀下橋梁。關鍵時刻,許星遙將冰劍深深插入橋麵,劍身瞬間延伸出一道弧形的冰牆屏障。冰牆在狂風中不斷碎裂,又不斷被許星遙的靈力修複重生。二人借此喘息之機,一鼓作氣向前推進了二十餘步。
當距離儘頭還有三十步時,九道青雷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雷光未至,狂暴的威壓已經讓人呼吸困難。
千鈞一發之際,許星遙一把拉過林澈,二人背靠背站立,眉心光芒大盛。星燼寒舟與雲夢鯨落同時顯化,在空中交彙成一個緩緩旋轉的太極圖案。第一道青雷劈在太極圖上時,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二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但這口精血恰好濺在太極圖上,反而使其光芒暴漲,硬生生將後續八道雷霆一一擋下!
雷光散儘後,四周終於恢複平靜。二人麵前出現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上麵流動著密密麻麻的禁製符文,每個符文都蘊含著強大的排斥之力。
“青乙開路……”
許星遙若有所思,當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之前采集的完整靈荷。這株靈荷的莖稈上還帶著未散的靈氣,花蕊中的銀光忽明忽暗。他將靈荷輕輕拍在光幕上,與符文接觸的瞬間,迸發出刺目的青光。
“哢!”
光幕應聲裂開一道縫隙,二人抓住時機閃身而入。當最後一片衣角掠過光幕,身後的橋梁與玉柱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緩緩沉入湖底,水麵恢複平靜,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正是青荷溟湖的中宮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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