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穴中出來後,四人尋了處山洞休整。待調息完畢,他們決定分頭探查青蟒山脈,繼續尋找隱霧宗和鐵骨樓活動的痕跡。
糖球從許星遙肩頭輕盈躍下,它的身軀如同吹氣般迅速膨脹,轉眼間就化作駿馬大小。它修長的犀角上愈發鋒利,四蹄踏地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隻孔雀也從靈獸袋中振翅飛出,身形縮小至喜鵲大小,輕盈地落在糖球寬闊的背上。那隻從破碎獸卵中孵出來的青羽孔雀昂首挺胸,雖然尾羽還未完全長成,但已經能看出日後華美的雛形。它歪著頭,用喙精心梳理著每一根羽毛,時不時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鳴叫。
許星遙看著它那副臭美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青翎,既然你這麼愛顯擺,不如以後就叫你‘花孔雀’吧。”
青翎聞言,立刻不滿地撲棱起翅膀,尾羽上的青金色紋路在陽光下微微發亮。它啄了一下糖球的鱗片,惹得糖球不滿地甩了甩尾巴。
“不滿意?”許星遙故作沉思狀,手指輕點下巴,“那叫臭屁如何?又響亮又貼切。”
青翎氣得直接飛了起來,在他頭頂盤旋三圈,灑落幾片閃著青光的羽毛。最後落在糖球另一側,故意背對著許星遙,還時不時扭頭偷瞄,一副“我很生氣”的架勢。
另一隻淨琉璃孔雀則安靜許多,它蹲坐在糖球背上,琉璃般的眼眸溫潤如水。許星遙伸手輕撫它的頭頂:“還是我們藥玉乖。”淨琉璃孔雀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發出輕柔的“咕咕”聲。
糖球馱著兩隻小孔雀,在林間靈活穿行。銀白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流光,驚起幾隻棲息在樹梢的彩羽雀。
許星遙放鬆地跟在後麵,任由三隻靈獸在林間儘情嬉戲。糖球許久未曾回歸自然,此刻興奮異常。它時而追逐一隻驚慌的野兔,時而用前蹄挑起一汪清泉。青翎和藥玉則跟在它身後,啄食著熟透的野果。
青翎似乎還在為剛才的稱呼賭氣,故意飛到許星遙視線範圍內,展示自己新長出的幾根尾羽。許星遙假裝沒看見,它便又飛近幾分,幾乎要蹭到他的鼻尖。
“好了好了,”許星遙終於忍不住笑道,“青翎最漂亮,行了吧?”
青翎這才滿意地鳴叫一聲,驕傲地昂著頭飛回糖球背上。
另一邊,溪水潺潺,倒映著周若淵清俊的身影。忽然,他腳步一頓,耳尖微動——前方密林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
他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撥開茂密的灌木。隻見一頭足有兩丈高的鐵背蒼熊正人立而起。這頭妖獸渾身皮毛烏黑發亮,背部覆蓋著鐵甲般的硬皮,粗壯的熊掌拍打著胸膛,發出沉悶的“咚咚”聲。血盆大口中獠牙森然,涎水順著嘴角滴落。
在它腳邊,躺著一具千藤木鵬的屍體。這靈禽形似鵬鳥,雙翼卻由千百根翠綠的藤蔓構成。此刻那些藤蔓已經枯萎斷裂,腹部被利爪撕開,一枚泛著青光的獸卵正被鐵背蒼熊的爪子撥弄著,眼看就要被掏出來。
周若淵眼神一凝,一道尖銳的音波破空而出,擊中鐵背蒼熊最敏感的鼻尖。黑熊吃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轉身就朝周若淵撲來!
周若淵身形如柳絮般輕盈後撤,簫聲化作數十道青色風刃,呼嘯著斬向鐵背蒼熊。風刃劃過它的皮毛,在鐵甲般的背脊上帶出數道血痕。
鐵背蒼熊暴怒,雙掌重重拍地,地麵頓時裂開數道縫隙,粗壯的藤蔓如毒蛇般竄出,纏向周若淵的雙腿。
周若淵足尖輕點,身形騰空而起,同時從袖中甩出三張符籙。符紙在空中燃燒,化作三道金光鎖鏈,將襲來的藤蔓牢牢捆住。洞簫迸射出的音波凝聚成三枚無形的尖針,刺入鐵背蒼熊的耳膜。
妖獸痛苦地捂住耳朵,踉蹌後退,撞倒一片灌木。趁此機會,周若淵掠至千藤木鵬的屍體旁。他左手抄起那枚獸卵,右手洞簫橫掃,一道音波屏障將鐵背蒼熊噴來的毒霧擋在三尺之外。
鐵背蒼熊見狀,發出不甘的咆哮,卻因耳膜受損不敢上前。它憤怒地拍斷一棵古樹,最終悻悻地鑽入密林深處。
傍晚時分,夕陽將天邊染成橘紅色,四人在一處山坳集合。這裡三麵環山,隻有一條狹窄的入口,周圍長滿了茂密的灌木,是個天然的隱蔽所。
許星遙最先到達,他讓糖球在周圍警戒,自己則取出幾塊陣盤布置在四周,設下簡單的預警陣法。不多時,林澈三人先後抵達。
四人圍坐在一塊平整的岩石旁,交流著各自的發現。隨後,周若淵取出一個錦帕,小心翼翼地展開,遞給許星遙:“這就是那枚千藤木鵬的卵。”
許星遙眼睛一亮,接過獸卵仔細端詳。卵殼呈現出半透明的青玉色,表麵布滿了天然形成的藤蔓紋路。他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紋路,感受到其中傳來的微弱脈動:“千藤木鵬最喜海棠,師兄的玉骨海棠正好可以助它孵化。”說著他把獸卵傳給瑤溪歌。
瑤溪歌指尖凝聚出一縷淡綠色的靈力,在卵殼表麵緩緩遊走。她閉目感應片刻,點頭道:“雖是被那熊妖剖腹而出,但卵內生機旺盛,應該能順利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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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湊過來,好奇地戳了戳獸卵:“這東西孵出來能乾嘛?看起來就是個會飛的藤蔓團子。”
許星遙忍俊不禁:“你可彆小看它。千藤木鵬不僅飛行速度極快,而且還具有培育靈植的天賦。”他指著卵殼上的紋路,“看到這些藤蔓圖案了嗎?成年的千藤木鵬能操控植物生長,對靈植栽培大有裨益。”
瑤溪歌將獸卵遞還給周若淵,後者卻抬手示意她交給許星遙。許星遙麵露疑惑:“師兄是讓我幫你孵化?”
周若淵搖搖頭,清俊的麵容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柔和:“既然這鵬鳥善於培育靈植,便送給你吧。你那些珍稀靈藥正需要這樣的幫手。”
“彆,彆,彆。”許星遙連忙擺手,差點把獸卵從瑤溪歌手中打掉,嚇得林澈趕緊伸手去接,“這是師兄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我怎好收下?再說了,”他指了指正在不遠處打鬨的三隻靈獸,“糖球、青翎、藥玉,這三個已經夠我頭疼的了,靈田裡還有幾條玄泥蚓要喂。師兄你自己養吧,我無能無力。”
周若淵微微挑眉:“真不要?”
“不要,不要。”許星遙頭搖得像撥浪鼓,“不過,”他眼睛一轉,“等它成長到塵胎八層,生了靈識之後,倒是可以把我的靈植心得傳給它。”
周若淵輕輕一笑,將獸卵重新包好收入儲物袋中。
翌日清晨,四人收拾行裝趕往鐵鬆嶺。蒼翠的鬆樹如同披著輕紗的巨人靜靜矗立,鬆針上凝結的露珠在朝陽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待四人趕到鐵鬆嶺時,山間的集市已經熱鬨非凡。沿著山勢搭建的簡陋攤位鱗次櫛比,各式攤位上擺滿了新采摘的靈草、未經打磨的礦石和粗製的法器,叫賣聲此起彼伏。
“上好的青靈草,剛從懸崖上采下來的!”
“玄鐵礦石,十斤隻要五塊下品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