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玉長老的醉眼陡然清明,哪裡還有半分頹態。九朵巨型海棠從他的法袍上飛出,每一朵都有丈許大小,將白虹護法團團圍住。
白虹護法大驚失色,急忙掐訣催動血遁之術,卻發現周身靈力凝滯如鉛,連最簡單的法術都無法施展。直到這時他才驚覺,方才的酒雨、銀針、古椿陣盤……全都是為了掩蓋真正的殺招!那些看似散亂的攻擊,實則是為了引他步入這致命陷阱。
“卑鄙!”白虹護法怒吼一聲,手中幡旗猛地插入地麵。旗杆入土三寸,旗麵上的符文瘋狂閃爍,試圖強行破開陣法束縛。陣法光幕被衝擊得劇烈顫抖,九朵海棠的花瓣不斷剝落,又在陣法之力下迅速重生。
白虹護法開始拚命,每一次撞擊,都讓陣法光幕劇烈晃動,眠玉長老的臉色也隨之蒼白一分。
“沒用的。”眠玉長老喘著粗氣,手中法訣不斷變換,“這海棠九劫陣借的是紫嶽城的地脈之力,你越是掙紮,陣法越是收縮!”
話音未落,白虹護法突然改變策略。他劃破手腕,鮮血汩汩流出。這自殘般的舉動讓眠玉長老臉色驟變——他竟是要以自身精血汙染陣法根基!
陣法光幕開始出現不穩定的波紋,九朵海棠開始枯萎。鮮血如泉湧般注入陣法,青木陣紋逐漸被染成暗紅色。
“老東西,”白虹護法聲音嘶啞,卻透著瘋狂,“你不會真的以為本座真對你這位陣宗無絲毫應對?”
眠玉長老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手中法訣越掐越快。海棠花瓣不斷被血色侵蝕,這場拉鋸戰讓雙方都到了極限。
就在眠玉長老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直隱在九劫陣中的張城主終於出手。這位平日裡看似文弱的城主,周身氣息完全內斂,手持一柄通體透明的短劍,如同幽靈般出現在白虹護法背後。
短劍形製古樸,劍身薄如蟬翼,無半點靈力波動,仿佛隻是一件凡物。可就是這樣一柄看似普通的短劍,卻輕易刺穿了白虹護法周身的護體罡氣。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輕不可聞。短劍從後心貫入,前胸透出。白虹護法身形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透明劍尖。
他艱難轉頭,銀白麵具已經布滿裂痕,露出半張慘白的麵容:“你……你竟然沒有在主持護城大陣……”
張城主麵容冷峻:“本城主隱匿多時,就為等這一刻!”他手腕輕輕一擰,短劍內部亮起無數細如發絲的銀線,“哢嚓”一聲脆響,白虹護法的肉身和元神同時化為齏粉。
原來這透明短劍名為“無相”,劍身看似透明,實則內蘊萬千禁製,專破各種護體神通。張城主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等待這致命一擊的機會。
城外的黃袍修士們見主帥身亡,頓時亂作一團。三千劫水陣不攻自破,玄黃雲氣四散奔湧。
眠玉長老收起殘破的陣法,心疼地看著法袍上凋謝的海棠花瓣:“虧大了,虧大了!老朽這件九棠袍……”他突然想起什麼,衝張城主擠擠眼,“城主,你可得賠老朽幾葫蘆好酒。”
張城主收起無相短劍,微微一笑,拱手道:“長老三年內的靈酒,本座都包了!不過……”他話鋒一轉,望向城外潰散的敵軍,“白虹這一死,無垢教大軍恐怕會傾巢而出!”
眠玉長老灌了口酒,醉眼朦朧地點頭:“城主所言極是。不過嘛……”他晃了晃空蕩蕩的酒葫蘆,“老朽得先去找點酒潤潤嗓子。”
符嶙城,淨世明王端坐在王座上,手間把玩的赤玉“哢嚓”一聲脆響裂成了兩半,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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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一片死寂,兩側的侍者屏息凝神,連衣袍都不敢拂動。
“再說一遍。”明王的聲音雖輕,卻極其可怕。
跪在殿中的傳令修士渾身發抖,額頭緊貼地麵:“白、白虹護法他……在紫嶽城……隕落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是被……是被眠玉老兒和紫嶽城主聯手……”
“轟!”
整座大殿劇烈震動,三十六盞燈籠同時炸裂,碎片如雨般灑落。
明王緩緩起身:“好一個眠玉老兒!好一個紫嶽城主!”
他一步步走到傳令修士麵前,鎏金靴尖挑起對方的下巴。修士抬頭,對上明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你說,白虹死前,可曾痛苦?”
修士的牙齒咯咯作響:“護法大人……被紫嶽城主的短劍貫穿……連元神都沒能逃出……”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青木護法匆匆趕來。
“大哥,三弟他……”
明王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老二,你隨本王去一趟紫嶽城。”明王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比方才的震怒更令人膽寒,“把紫嶽城……變成鬼城!”
青木護法瞳孔微縮:“大哥?這……”
明王的右手按在青木肩上:“叫上黃泉,本座要讓他們知道,殺我兄弟的下場!”
青木護法渾身一顫:“遵命!我這就去準備!”
明王轉身望向殿外,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殿門之外。他輕輕摩挲著腰間玉玨——他和青木、白虹、玄甲四人創立無垢教,那是他們四兄弟結義時的信物。
“傳令下去。”明王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三日後,全軍開拔。本座要親手把紫嶽城的城牆,一寸寸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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